裴锦瑶本想让钱薇留下用午饭,她怕耽搁裴锦瑶办正经事,便乘车回去了。裴锦瑶让小密探摘了些豆角,又剪了几朵碗莲给她拿回去插瓶。
云海月和邱将离下晌才来。
两人态度甚是恭敬,就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这也难怪,吕琅被关进坠凡塔之后,仪风帝命人看守。云海月只能隔着门问一问他事情经过。当得知吕琅用破消符害裴神机使性命时,云海月亦是心惊不已。虽然吕琅不便透露太多,但还是将妖星一事交代明白。
云海月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认为吕琅这等做法委实不够光明磊落。就算裴锦瑶是妖星也不该私自处置。
邱将离端量着面前这位穿官服戴官帽脖子上缠一圈白布的裴神机使,不禁颦了颦眉。
上次在福堂村,邱将离与裴锦瑶有过数面之缘。此番再见,她好似变了个人。倒也不是因为脸黑,就是感觉整个人都不同了。
云海月将装有名册账册和地契的木匣交给裴锦瑶。
“青城观共有道人二百三十五名。这其中不包括出外云游的。”云海月垂下眼帘,默了默,又道“刘大太太等女眷住在山上。她们将周遭的山地开垦出来种些菜蔬,能够自足。每隔半个月,我们会送些米粮上去。”
裴锦瑶略略颌首。仪风帝令她接掌青城观的真正用意或许就是缪太子的亲眷。虽说吕琅唯利是图,但他不曾苛待刘大太太。照此看,吕琅还算不上十恶不赦。
小密探道“我们裴神机使不会干涉青城观的内务。”
云海月仍旧有些惴惴。一直以来,吕琅就像是青城观的标识。在他闭关的那八年里,遇到难解的事体云海月也没有慌乱过。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吕琅彻彻底底失了圣心,入了坠凡塔恐怕今生都不会再出来了。青城观落在裴神机使手里,她要是想发作哪个简直易如反掌。观中人心惶惶,唯恐裴神机使会因吕琅而迁怒众人。
裴锦瑶将名册和地契收好,朝云海月莞尔一笑。
小密探清清喉咙,“我们裴神机使说,从今往后神机司与青城观要互通有无,守望相助。”
云海月与邱将离对视一眼,“青城观上上下下皆听从裴神机使调派。”
裴锦瑶摆摆手。
小密探道“裴神机使说,从前的神机司与各地道观相处和睦。并没调派一说。遇到难应付的邪祟也会联手应对。而今神机司只有我们裴神机使一人,终归势单力孤。青城观能人辈出,以后怕是要多多劳烦你们。”
“裴神机使无需客套。有事吩咐就好。”云海月对她终归不能毫无芥蒂。
既如此,也没必要强求。裴锦瑶点点头,瞟了小密探一眼。
小密探会意,问道“云道长可知京城里有谁豢养鬼物吗”
云海月神情一肃,“不瞒裴神机使,今年邪祟恶鬼较往年多了许多。大都是在城郊。城中相对而言太平一些。至于鬼物,前些时候将离降服了一只。”
邱将离嗯了声,“师父说那些东西都是追随妖星而来。”
小密探面带不满的冷哼,“吕琅正在坠凡塔里面壁思过。邱道长休要提他”
邱将离尴尬的看向裴锦瑶,歉然道“裴神机使,我不是”
苍天可鉴,他真不是指桑骂槐。
虽然隔着一道厚重的木门,但邱将离仍然能够感受到师父的不甘与愤愤。甚至笃定范璞与裴神机使狼狈为奸。
邱将离坐在这里,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师父的那些话,顺嘴就说了出口。
裴锦瑶不退不避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