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是噩梦。是她心底苦苦纠缠着黑暗而隐秘的噩梦。无法摆脱,再也无法摆脱。哪怕是远叶回来了,她依旧被浸泡在这个噩梦里,心里发苦的,痛得仿佛要被捏碎了。每次对上远叶那样纯净无瑕的眼睛,她就既期待又痛苦。
明明是她的孩子,她却说不得话就像现在,看着远叶面色着急的冲向那边坐在地上的海音寺奈奈,她张着嘴,有无数的话在源源不绝地沿着喉咙往上面冒,可是,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妈妈妈妈。”焦急的呼喊,不属于她。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碰到哪里”这种担心,不属于她。
眼前的通通通通全部都不属于她。那孩子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她一样,一心一意地专注着海音寺奈奈,关心她,忧心她。不是呀远叶那个才不是你真正的母亲,我才是呀我才是呀我才是你的母亲呀忍足琴美的脚,忍不住地朝远叶那边走去。
她才是远叶的母亲不是吗她才是呀
“琴美女士”
听到远叶嘴里吐出来的这个称呼,忍足琴美如梦初醒般怔住了,愣愣地望着如守护者般站在海音寺奈奈身边的女孩。仿佛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似的,蠕动干燥的唇,苦笑道,“女士女士吗”远叶怎么可以这么护着海音寺奈奈。明明她才是她的母亲不是吗
只见她深吸了口气,猛抬头,坚决地开口道。
“远叶。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才是你”
奈奈眉头一皱,赶紧阻止道,“远叶我没事。刚刚只是琴美的情绪激动了些。我说了些让她生气的话。”
“可是。”远叶心疼地看着奈奈手臂上的淤青,但看到奈奈的表情,也不好再说什么,垂下头,便道,“我去房间拿药。”说完看也没有看忍足琴美一眼,就直径上楼了。
见远叶越走越远,忍足琴美伸手就要朝远叶抓去,可下一秒就被早有准备的奈奈给拦住了。
“不要再来干扰远叶的生活了”奈奈压低了声音道。
用力地甩开奈奈的手,忍足琴美用同样低的声音说,“可她是我的女儿。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凭什么她必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别人母亲,为别人担心,甚至为了别人而和自己对立。她不甘心呀那么好的孩子,是她的孩子不是吗
“什么叫做不要干扰远叶的生活我介入我女儿的生活,这有什么问题吗”忍足琴美继续低声说话,只是那声音充满了怨怒。
望见她这样的怒气,奈奈却是笑了起来,不是讽刺,也没有嘲弄,只是单纯地笑,同时她还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想告诉远叶她的真实身世,刚才我根本就没办法阻止你。”
忍足琴美一僵,脸上的怒火眨眼消了。奈奈说的没错。如果她真想说话,那不把她嘴巴封上不把舌头割掉不把手脚都砍掉,她总会有办法告诉远叶。但她没有。或是说,她在害怕。一边期望远叶能够恢复记忆,能够叫她妈妈,就像对奈奈那样维护她亲近她,而非像现在这般礼貌疏远。可,她在期望的同时,也在害怕着,害怕远叶记起过去的事,记起她曾说过的那些伤人的话以及伤人的举动。
期望着,又害怕着。渴求着,却又恐惧着。这种心情折磨着她日日夜夜,偏巧她又放不下,没办法真正做到自己所说的那样。就站在远叶身边。让她怎么做到呀那明明就是自己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