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来娣,苏芫坐回桌边,左右各戳一下巴巴瞅着桌上的吃食不挪窝的小闺女跟丈夫“行了,快吃饭吧。”
米卫国跟小福福相视一笑,后者更是直接欢呼一声,抓起筷子就开干
左边一口二伯娘送来的粉皮子,香滑
右边一口妈妈煎的鸡蛋菜糊饼子,香脆
那味道,美滋滋
一顿饭,吃得福福肚儿圆圆,帮妈妈收完碗筷之后就忍不住撑得躺倒在炕上呈大字型摊开呀,又吃撑了呀
小福福懊恼低头瞅瞅自己的圆肚皮,努力想将它吸回来一点。可是努力半天,憋气憋到眼前发黑,收效等于零。
福福沮丧地垮了脸秀秀姐说肚子鼓鼓像个大青蛙,可怎么办
哪知沮丧到一半,旁边突然传来米卫国一声“噗哈哈哈”
却是爸爸旁观小家伙折腾半天,实在忍不住笑啦
当天晚上,福福做了一个梦,梦里咯咯哒下了很多很多的蛋,她又用蛋换了很多很多的钱,不仅将家里的债还清了,还剩了满满一屋子雪白的蛋,最后她坐在蛋堆里,开心得口水直流
苏芫坐在灯下,一边缝补着小闺女的衣裳,一边毫不嫌弃地帮小闺女擦擦嘴边的亮晶晶,“也不知你闺女梦见啥好吃的了,看这哈喇子,快淌地上去了。”
果然知女莫若父
米卫国手上飞快地编着竹筐,闻言头也不抬“还能有啥,肯定是梦见鸡蛋了呗说起来,你下午烙的鸡蛋菜糊饼子真是香”
苏芫“香的话,那到时你进山,我就给你煎几个带着当口粮。”
米卫国“不用,天气热进山带这饼子容易坏,你就随便做点糙面饼子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希望这次进山能多打点东西,多换点钱回来,尽快把债还了,我还想明年翻新一下房子,这房顶茅草铺的,夏天还行,冬天就太冷啦。而且最重要的,闺女也大了,我们不能再睡一间屋了。”
苏芫心口一窒,其实哪是饼子容易坏不想带呢而是他舍不得鸡蛋不想带吧。
她的眼神渐渐变软,片刻后,方轻轻说了声“那你一定注意安全,不管啥时候都要记得我们娘儿俩在家里等你”
米卫国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打猎好手,每年农闲的时候都会去山里打一堆猎物回来补贴家用。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家才能撑到现在,否则就福福那天天要打针吃药的身子,还真没几户人家能撑得住。
米卫国停下手里动作,看着媳妇吊儿郎当地笑,眼底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期许“怎么心疼我啦”
苏芫被他笑得心里一动,继而脸色爆红“啊,谁心疼你啦”
然后端起针线筐起身就走。
哪知下一刻,腰上一暖,一只大手强势地揽过来,同时耳边传来一声深情至极的呼唤“芫芫”
苏芫耳朵一麻,腿就软了,手里的针钱也撒了一地。
耳边传来丈夫略带戏谑的闷笑“哈哈,芫芫累了呀”
然后感觉身子一空,人就被丈夫扛回了炕上
一张大炕,以中间一卷草席为界,一头热情似火,一头酣睡如泥。
梦里,福福坐在蛋堆里笑得见牙不见眼有蛋要一起享呀
于是她张开小手,开开心心地分蛋
这个是给奶奶的;
那个是给爷爷的;
这个是给大伯娘的;
哪知分着分着,眼瞅着蛋就要分完了,耳边突然传来“哐啷”一声,蛋堆突然就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