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康总算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他先是欣喜于再次见到失踪的方鹤梦,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窘迫的境况全是因对方而起。因此一张俊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反反复复,煞是精彩。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对不对”他最后还是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质问着方鹤梦,“可你什么也不告诉我,而且还像看猴戏一样看我的笑话”
“我没有笑话过你。”见杨康不信,方鹤梦提醒道“我用戏文试探过你,你忘了吗”
“我没忘”
“那你当时都说了什么,你自己还记不记得”
方鹤梦看了看一旁神情诧异又迷茫的杨铁心夫妇,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以免叫在场的这几个人都下不了台。
“你觉得那个为了一己私欲而草菅人命的高官没有错,甚至还赞他情深义重。怎么,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不择手段地得到她,将她强行留在自己身边吗”
“没错”杨康回答得毫不犹豫且斩钉截铁,“人本来就是自私的,要是当真喜欢一样东西,那就抢过来占为己有,也免得日后想起来徒然懊悔。”
方鹤梦道“那要是你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呢你难道不会生气吗”
杨康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别人比我强,我无话可说。”
方鹤梦就知道自己不该和杨康讨论这种三观方面的问题,毕竟谁都不可能说服谁。
“你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她没忍住嘲讽道,“等到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或事物离你而去,那你就能体会到这种滋味儿有多难受了。”
杨康阴沉着脸“托你的福,我已经尝过这滋味了。就因为你,原本属于我的荣华富贵全部都烟消云散,我再也不是大金国尊贵的小王爷了,你满意了”
“康儿,你胡说什么”包惜弱没想到杨康竟然会说出这种话,顿时气得捂住了心口,“你姓杨,是汉人。那些金国的荣华富贵,本来就不该属于你。”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以金人的身份长大”闻言,杨康立刻又将矛头指向了包惜弱,“十八年来,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我的父亲其实是个低贱的汉人”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四下登时变得一片寂静。
包惜弱明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妇人,可她盛怒之下的一巴掌,却仍旧将杨康打得偏过头去。
不过她打完之后就立刻后悔了,毕竟杨康就算再不孝,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并且相依为命十八年的孩子。
杨康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那半边脸,难以置信地质问包惜弱“娘,你竟然为了这个男人打我”
包惜弱哭道“他是你爹”
“他不是”杨康转过身,红着眼睛瞪视着几步外的杨铁心,“一个从我出生起,就不曾出现过的男人,我凭什么要认他做父亲”
杨铁心低低地叹了口气,神情黯然。
穆念慈,即那名红衣少女,此时终于看不过眼,为自己的义父辩解道“这些年来,爹和我走南闯北,为的就是打听你们的消息。可他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的妻子竟是被金人骗去当了王妃。而自己血浓于水的儿子,不仅前十八年认贼作父,并且在得知真相后,还要因为嫌贫爱富而不认他这个亲生父亲”
杨康不耐烦道“我们一家人说话,你这个孤女插什么嘴”
“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