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燃着香, 烟雾缭绕的,娘怕你闻了不舒服。”包惜弱往儿子跟前挡了挡, 如此解释道。
“是吗”杨康,或者说是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完颜康,狐疑地越过母亲的肩头朝佛堂里打量着。“没事,虽然孩儿不喜欢那种味道, 但到底还是您的身子更为要紧。万一您不小心因此染了风寒,那父王可饶不了我”
说罢, 他以巧劲轻轻拨开包惜弱意图阻拦的手臂,抬脚跨过门槛就往殿内走去。
“康儿”包惜弱生怕少女被发现后, 会被当成图谋不轨的歹人,于是在吩咐过侍卫不得擅自闯进佛堂后, 便急匆匆关上殿门, 朝杨康追了过去。
却说这杨康在走进殿内之后,一双眼睛就不住地向四下扫视着。只觉得目光所及处,无论是层层叠叠的帷幔,还是庄严肃穆的佛像, 都可能有歹徒藏身其后。
不错, 早在他抵达普济寺的时候,侍卫长就已经向他禀报,说王妃诵经的佛堂之中, 曾有异样的动静传出,只是王妃不许他们进入查看,这才不了了之。
而杨康平生最重视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包惜弱,因此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立刻就马不停蹄地向佛堂赶了过来。然后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随意找了个借口进屋,任包惜弱怎么劝说,都不肯出去。
“您耳根子软,不论旁人说什么您都信。”杨康一边抱怨,一边朝一根足有腰粗的柱子走去。“但是人心险恶,尤其是外头那些受您救济的低贱宋人。他们表面上拿您当活菩萨供着,可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您呢”
“康儿”包惜弱难得动怒,“宋人低贱这是谁教你的我和你师父都是宋人,你的身体里也流淌着流淌着一半宋人的血,难道我们也低贱不成”
杨康连忙停下脚步,转头向包惜弱赔笑道“是孩儿说错了,那些贱那些难民又如何能同您和师父相提并论呢”
“为何不能”包惜弱仍不消气,“你说,到底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是,你的确是大金国尊贵的小王爷,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轻贱身份比你低微的人”
杨康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他们没本事投个好胎,难道这也怪我吗”
“你以为自己投的就是个好胎吗要不是要不是”说到这里,包惜弱忽然一口气喘不上来,捂着胸口就要往地上倒。
杨康见状大惊,也顾不得去找那个躲藏在佛堂里的不明人士了,赶紧快步上前扶住包惜弱,将人搀到一旁坐下歇息。
“您别动怒,免得伤了身子,孩儿以后再不说这种混账话了。”杨康如今已是十八岁的少年郎了,自然不好动手为母亲抚胸口顺气,于是只能捡些好听的话来哄包惜弱。
“真的”
“当然是真的,简直比您头面上那颗南海珍珠还真呢”
只是包惜弱仍然怏怏不乐,她抬手碰了碰发髻上那颗价值千金的明珠,蹙眉道“我素来不喜欢这些玩意儿,若不是你父王说会丢他的脸面,我在外头也是一样要穿着我那身粗布衣衫的。”
杨康依偎母亲,撒娇道“您要是当真那样穿了,可不止丢父王的脸面,恐怕就连我的脸面嘿嘿,孩儿说笑的,您就算穿得再寒酸,也跟那瑶池的仙女一样美”
包惜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到仙女娘倒是想请你帮个忙。”
“您跟孩儿说话,还需要这般客套吗”杨康直起身子,问道“是什么事,您吩咐下来,孩儿立刻去办”
包惜弱朝少女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