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旻先是一愣,旋即也想了起来,贾敬所在的道观可不正是那个方向
她脑中飞速转出个想法来,当即问黛玉道“玉儿,前日初五荣府中宴饮,是不是你跟我说起,史老太君曾提起过四丫头的画已经画了大半了”
黛玉还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呢,这会子也不好先问,只好点头道“是,外祖母提起,惜春的新画也画的差不多了,幸而当初虽烧了,底稿却还在,重新画起来要省不少的力气。”
“正是了。”楚旻眼睛亮闪闪的,兴冲冲地道,“我有个主意,咱们倒不妨诈他一诈”
“诈怎么炸”黛玉隐约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打算问个清楚。
“这样,”楚旻叫过藿香来,吩咐道,“明日你先遣人到荣府,就说老太妃寿宴在即,我听闻惜春的画差不多了,且要先看一看才好。”
“传了话,便往外散消息,就说从荣府那边知道,四丫头当初被烧的画不过是个底本,真画还好生收着呢,就跟那底本一般无二、分毫不差。你去看了,回来连我都赞不绝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再分辨不出其中到底有什么差别。”
“但记住一点,只在宁荣两府中传消息,不许外传。”
藿香一一记下,也并不问为什么,转头便出去办差,黛玉好奇得仿佛猫爪挠心,忙抓着楚旻央告道“好姐姐,你这是又出了什么主意了,说与我听听。”
楚旻方才说了一大串,这会子端起茶杯来,也不嫌凉,咕咚咕咚仰脖灌了一大杯的茶水进肚,擦了擦嘴,得意地笑道“还是玉儿提醒了我你这是当局者迷,反倒绕进去糊涂了,跳出来一想,再没有不明白我的意思的。”
“咱们来来去去纠缠北静王府,竟都忘了此事发端,原是有人意图偷四丫头的画,甚至在偷画不成之后直接放火烧了史老太君院子外的柴房。冒了这样大的风险,咱们却没有想明白到底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可有一点再清楚不过,那就是当初被烧毁的画中一定有紧要非常的东西,这才让背后的人不惜冒着大风险,甚至动用了卫轲这样的人来去毁了这幅画。”
“究竟他们想要毁的是什么,咱们无从知晓,但这幅画和毁了这幅画的卫轲是一定有什么关联的,而卫轲本身,又跟北静王府脱不了干系。”
“这样,卫轲、北静王府、宁府,这三者之间就一定有什么咱们还没有发现的联系。”
“而宁府之中如今还有谁贾珍、贾蓉、尤氏还是贾蓉之妻”楚旻兴奋得腮上都染了薄红,她抓着黛玉的手,笃定道,“都不是看着他们的样子,根本就是还被蒙在鼓中,那能支使得动宁府中的门子,还对宁荣两府中事情了如指掌的就不作他想,唯有一人”
“贾敬”黛玉和楚旻异口同声,齐齐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姓。正是避居城外道观,号称出家修仙的宁府前任当家人,贾敬。
“没错”楚旻轻轻一击掌,大笑道,“想想如今宁府是谁当家罢,贾珍这么一个只知饮酒荒戏,眠花宿柳的混账玩意儿,他真能掌得住偌大一个宁府鬼都不信”
“怕不是贾敬根本就没有放过宁府中的权柄,只是早些年风声紧张,他不敢冒着触动太上皇的逆鳞的风险管束宁府,这才让贾珍弄得乌烟瘴气。”
“眼看着太上皇退位,今上登基,他还能按捺得住必定不能秦可卿之死就是个佐证。当年秦氏死的蹊跷,更蹊跷的是她死之后,莫名其妙传出来秦氏为废太子遗腹女的流言,事情过去二十多年,没有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能忽然冒出来”
“年前为乾送信过来,就曾提到过此事,他也猜测当初指使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