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身子好了,父王见我不爱针黹女红,不喜女则女训,反倒是爱看他处理军务,干脆便带着我一同理事。”
楚旻还有句话没说,若她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婴孩在,自然也学不会这些,可她当时虽然被困在婴孩的身体内,思维却是成年人的,如此十来年,慢慢也就明白不少。
“经年累月,我虽不敢说会排兵布阵,可做个赵括还是绰绰有余的。”楚旻俏皮地眨了眨眼,“幸而如今也不必我上阵指挥,单看这么个布防图,我还是能看的。”
黛玉听了,又是好笑又是羡慕,不由道“姐姐能生在这样人家,真是大幸。”楚旻感慨地颔首赞同,“是我之幸了好了,还是说这图。”
她在朱圈上点了点,笑道“这民宅你看着不起眼,但从布防角度仔细想来,却是紧要之地。”
“你看,此处正在十字交叉口处。从北边巷子出去,不过百尺便可直通出城大道,往南去内城畅通无阻,往西虽无通路,可隔着几所宅院便是内阁阁臣官宅所在,六部要员几乎尽皆居于此处。”
“往东”楚旻顿了顿,“这才是我觉得有猫腻的地方你看,虽然也有几处宅子是挡住了的,而且在这张图上,往东的街巷都是单方向堵死的,可越过这些你再看”
楚旻的手指短短挪了几寸,黛玉目光顺着过去,不由低低惊呼,“北静王府”
楚旻沉沉道“正是。”
黛玉惊疑不定,“姐姐是说卫轲跟北静王府还有关联”她忙重新仔细又看了看布防图,半晌迟疑道“不能罢这图上姐姐方才也说了,一则隔着几处民居,二则巷子都是堵死的,三则虽在图上看着近,实地走起来也是不短的距离呢。”
楚旻轻轻敲了敲桌上的图,摇头道“玉儿怕是想得简单了。别忘了,咱们一开始盯上卫轲,是因为乾的人盯北静王府,这才顺着抓到了他。故此他必定是跟水溶有关联的,你别看图上似乎不通,可仔细想来未必就是不能过去的。”
“我曾看过一份多年前的京城布防图,那时候分明这里的巷子都还是通着的,可五年前这份图上却已经堵死,这堵得莫名其妙,根本无法说通到底为何要费这个力气。”
“就不说这些巷子,单说这隔着的民居。京中巡防营在绘制图纸时只会走街串巷,把各处街巷和民居大小、方位记录下来,民居之内是否有别门连通,就不是他们探查的内容了。”
“也就是说,倘或这些民居都为一人所有,在院墙上开数道别门连通,就能悄无声息地越过这些阻碍,毫不费力地直通北静王府。”
楚旻指尖在图纸上划了一道直线,“这样就大大节省了通行时间,甚至从卫轲所居之处通向北静郡王水溶所住正殿,比王府中某些偏僻院落东拐西绕地过去,还要近。”
“水溶和卫轲必定是要联系的,先确定了这一点,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这才说得通了。”
黛玉愈听愈不得不承认,楚旻所想并非没有道理,毕竟卫轲被顺藤摸瓜扯了出来,就是因为钟渊的人盯水溶,偶然觉着不对才发现了他。如果水溶跟卫轲并没有关联,那之前所有的发现就都走上了岔路。
不过“姐姐的猜想,咱们一时也无法验证,总不能敲开了人家的门进去看。倘或叫人去了,一则怕打草惊蛇,二则恐怕真有什么,这些人根本就不会让生人进内。”
“虽然不能直接验证,但并不代表我就不能从别的地方窥伺些许蛛丝马迹。”楚旻呲牙一笑,“方才我已经让程山出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