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旻虽不爱排场,可到底是公主,该有的还是要有的,才从宫中回来,人都是齐的,这会子从楚晏处回去,身边浩浩荡荡少说也有十三四个人。
赵老六从街上叫人引着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什么身份,但这还是他头一回如此直面公主的阵仗威势,不留神一嗓子喊出来,齐刷刷看过来的道道炯炯目光直吓得他腿肚子打转,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楚旻淡淡看了一眼,随口道“许是哪里混进来的这里虽则原本是街道,既如今划到府内,也很该照着例一样地巡察起来才是。下回不许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
身边忙有跟着的嬷嬷恭声应是,小丫鬟一溜烟儿地去传主子吩咐不提。
却说楚旻进了月洞门,却在北面“至善明德”厅前停了,只道“宫中去了一日,着实腿脚不大舒坦,且在这里稍坐坐。你们且先回去,留下藿香她们几个在这里伺候就罢了。”
众人不敢异议,忙都躬身应是,慢慢要退出厅去,却被楚旻又叫住,“先着一人回去跟林姑娘报信儿,就说我回来了,好得很,只是稍晚回去,请她先用了晚膳也可。”
机灵的丫鬟忙出众应声,忙不迭地跑着去了。
至众人退出走远,不待楚旻说话,藿香便会意,只叫兰香等人给楚旻取备的茶水点心来,兰香忙道“那烦你在这里伺候主子,我们去去就回。”藿香含笑应了,自己却悄没声息溜了出去,不多时便带着赵老六在厅内跪了。
赵老六心头还有些悸动,连头也不敢抬,磕了几个算是请安,方缓过劲儿来,便小心翼翼又来问好。
楚旻也不理会,只道“你就是来说这些的
”
赵老六打了个寒颤,不知怎的,明明这位主子一向和善,从不无故处罚下人,赏赐也大方,可每回见了她,自己心里总是惴惴的。
“不不不,奴才怎敢为了这点子烂白菜的瞎话过来搅扰主子。”赵老六刚忙否认,咽了口吐沫方才道,“是奴才在外头,遇见一个人,给了奴才这个,说是要见公主”
“那你就来了”楚旻几乎要被他气笑了,抬手抓过一个桌上摆着的黄铜镇纸就砸了过去,“你是我的暗探就敢这么明光正大的在外头招摇是我的手下不成”
赵老六赶紧道“公主、公主奴才并不曾应下”
“那你还拿了人家的东西,还这样大摇大摆地来公主府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楚旻眼风一扫,藿香即站出一步,厉声喝问,“蠢到家了”
楚旻深深看了赵老六一眼,不由皱起了眉,这个赵老六一向精明,总不会这点几乎称得上是阳谋的计俩都看不明白。
难道是收了好处
楚旻正暗想间,就听赵老六急忙辩白道“并不是这样”
“奴才原是听着那人口音不对,尖声尖气,虽则是个男人打扮,声音却尖声尖气的,就疑心是个老公儿。他、他又搬出了二皇子的名号,还送了这个来,奴才这才先叫人哄他去了酒馆,方带了东西来了。”
钟渊楚旻一怔,他来做什么还是说这是宫中有谁觉察了钟渊跟自己的渊源,又故意来试探呢
楚旻示意藿香把赵老六手中的东西拿过来,只搭眼一瞧,就拿定了主意,吩咐道“叫人带赵老六回去,给他些银子你该知道什么不能说。来人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