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旻顺着黛玉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也看见了那支银簪子,便命兰香取下来,隔着帕子拿在手里,仔细翻看了会子,不由一笑。
贾母等人都试探地看了过来,楚旻也不遮掩,就大大方方地将两支银簪子并排放在一处,笑道“老太君看看这个”
贾母忙笑着应是,拿起来端详了会子,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默
不作声地又将簪子推了回去,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楚旻又笑了笑,把簪子递给藿香,藿香微微福身,即问底下那小丫头道“你叫什么,适才为什么在外头鬼鬼祟祟地乱转”
小丫头人小胆子更小,从进来了就不敢抬头,听见藿香语气微微一重,更是抖了起来,“奴婢、奴婢叫儿,过来是听见说茗烟哥哥让抓起来了,奴婢担心他,就过来看看。”
她倒是好对付,一秃噜就说了出来。
兰香忙喝道“茗烟抓起来关你什么事”
小丫头颤颤悠悠地道“他、他跟我定了亲的”
此言一出,屋内屋外登时大哗
这是什么胡话
茗烟定亲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素来家生的奴才,女的固然要等着主子指配,男的等着主子指配也成,只是荣府男多女少,只有那有头脸的才等得着主子身边退下来的丫头们,下剩的只好自寻了。若是自寻,却只要禀告一声就成。
可奇就奇在这个小丫头身上,在园子里伺候的丫头可都是家生子儿,更都是未曾婚配的,那指了亲事的也不能放进来叫在姑娘们跟前伺候啊
这会子冒出来一个定了亲还在姑娘们住着的地儿来来往往的,岂不成了笑话儿。
贾母脸上登时一变,立时逼问凤姐道“你是怎么挑的人”
凤姐天降一口锅,慌得忙跪下道“公主、老祖宗明鉴,园子里除了媳妇,哪儿还有定了亲的丫头子,我都是挑了三四遍的,都才几岁,指亲也指不到她身上况且茗烟是宝兄弟身边的人,我一个做嫂子的,断不能越过老太太太太去给他指亲。”
贾母也觉凤姐的话有理,可宝玉身边的人她一向上心,这些小子都是未曾婚配的,原贾母还想过几年便给了恩典,这会子怎么自己冒出来一个。
便即叫人喝问道“你浑说什么哪位太太奶奶给你指亲了”
儿低着头,小声道“还、还没呢,茗烟哥哥说只管我把身子给了他,过两日就去跟太太说情去。那簪子就是信物”
话未说完,黛玉并迎春探春等人已经
羞得以扇掩面,都扭过头去不肯听。莺儿此时已经看清了簪子模样,登时仿佛野兽一般嘶吼一声,不要命地扑了上去,两个婆子都没按住她,扯着那个小丫头就撕打起来。
儿全然不是她的对手,挣扎了两下,就一味地只是挨揍,便也哭了起来。一时屋内撕打声叫骂声痛哭声不绝于耳,闹得比正月里的庙会还热闹几分。
楚旻大皱眉头,藿香忙多多叫了人来拼命把两人分开,还不等责问莺儿,就听她披头散发地嘶嚎,“丧良心的天煞的东西枉我为了他欺心瞒着姑娘,他说什么我都听。一回回地进园子来说看我,我还当了真,却原来做下这样的丑事却让我怎么还有脸见奶奶姑娘”
说着又哭嚎起来。
楚旻等人却都听明白了,便命藿香带出去止住了哭,方叫进来问清楚缘由。
莺儿整个人都失了魂儿似的,问什么说什么,不大会子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全说了出来。
竟是这么一回事。
当天薛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