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香低声道“宫内传了消息过来。”兰香一听,忙掩了话不敢吱声,匆匆起来便掩门窗,“正好,殿下和林姑娘且还不曾睡得,我方还听见里头说笑。”
藿香点头,疾步进内,果见楚旻正披着衣裳在纸上写着什么,见她进来便问道“这早晚过来”
“公主,这是宫内送来的消息。”藿香福身行礼,又满脸都是困惑,一壁将一卷纸条呈给楚旻,一壁自己犹豫着道,“这是庆海送来的,因还送了口信急着要回话,又说是宫中伴读之事,奴婢便斗胆拆开看了”
纸条细细的一卷,展平也不过几寸长,上头简略地用炭笔写了几个字,“皇后欲定金陵皇商薛氏女为伴读”,楚旻一眼扫过去立时冷笑起来,“我说这程子猫狗蛇神的怎么这么安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黛玉拿着一个小碾子合香,闻声忙探头来看,不由也蹙了眉头,“这说的是薛姐姐罢”
兰香悄悄溜进来,也在一旁垂手站着,听见此话忙抬头仔细听,这说的薛宝钗
“不是她还能有谁,薛又不是什么大姓,伴读的名单我早留神过了,金陵只一个姓薛的罢了。”楚旻把纸条在烛火上引燃,抖了抖顺手扔进洗笔池内,“怪道我说怎么只史老夫人来同你说了一次就罢了,这样薄的面皮,可不像是这里的人。”
“庆海还说什么了没有”楚旻问藿香道,“如此夤夜来送,恐怕是从宫内下了值就赶过来了。”
藿香忙道“庆大人说是此事着急,他揣度进来动向,已经有了几日痕迹,恐怕这就要传公主进宫试探着问了。他怕殿下来不及预备应对之策,忙忙地今日就赶过来了。”
楚旻自己算了算日子,“是有几天了,再加上皇后早就知道,伴读之事定然是提前定的,左不过这两
天只怕就要叫进宫内了。”
“庆海”黛玉却偏了重点,忍不住好奇发问,“是家里在宫中的人么,可信得过”
楚旻笑着揉了揉黛玉已拆了钗环的披肩长发,仔细道“因是你,我倒也不避忌说这些当年山东大旱,却又恰逢吏部考评之年,当地官员为了评语瞒报朝廷,赈济不及。”
“一时鲁地尸横遍野,百姓水深火热,以致激起民变,出了几股山匪马贼烧杀抢掠,父王奉命镇压,却多受阻拦,幸有当年庆海之父拼死相助,方能成事。”
楚旻叹了口气,“可惜庆氏一族满门忠良,却被贪官蠹虫害尽,庆氏自春秋时至今也是一门大族,竟近灭族之灾赈灾过后,父王为免嫌疑,辗转托人安置庆氏一族,并替庆海之父谋了一个武职。”
“前些年他已经去了,庆海却是个有情义的,当年还不过孩提之际,却一直记着父王恩情,袭了武职之后就在替家里做事了。”
“他为人处事急公好义,周到圆滑,人缘颇好,故此消息也极灵通,宫内的动静总是他递出来的消息最为及时,也从不漏痕迹。”
黛玉已听得连连点头,“是个有情有义的,这样的人用起来才放心。”
楚旻笑道“是如此。”她看藿香一直在旁垂手侍立,不由笑道“你怎么瞧着还有什么要说似的”
藿香忙福身道“公主英明,正有一事的。”楚旻笑道“你怎么这样客气起来说罢。”
藿香自己犹豫着道“跟庆海前后脚来的,还有二皇子的人。”
“谁”楚旻和黛玉异口同声,“二皇子”
黛玉只是不解,楚旻心中却是微微一动,却也不解释只问藿香道“做什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