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还是执意福身下去方好,过后王夫人和凤姐也都过来行礼。楚旻便在主位上坐了,又请贾母在椅子上坐,王夫人和凤姐却立于贾母身后。
“自公主搬了来,老身便直挂念着要过来探望,可叹人还是老了,老天拔地的动不得,又怕饶了殿下清静,竟直不曾来了。”
贾母
握着拐杖,笑着道“殿下近日可还算清闲,老身没打搅了殿下罢”
楚旻垂眸理了理袖口褶皱,淡淡笑道“早些日子是挺闲的,可如今也不算闲了。终究又要留神偷东西又要留神偷人,夜里都不敢叫人近身伺候了,生怕再出一个贼来。这桩桩件件的,哪儿还清闲得了呢。”
这话挤兑得贾母登时老脸通红,手上握紧了拐杖,却只敢讪讪地笑道“殿下这话说笑了,这深宅内院,贼偷也是少见。”
“少见也是见了。今儿是偷了首饰去了,我若是不留心,保不齐明儿就更偷了什么要紧东西,我却好往哪儿去叫屈去”
楚旻看了垂着头不知表情若何的王夫人眼,慢慢笑道“总不好再进宫跟姨母哭去,我可说什么好呢,说我在这里住着提心吊胆,生怕有谁窥伺么这却是不给太后娘娘面子了,白费了她老人家叫我来住的片好心。”
王夫人身子明显一僵,迅速地抬头看了楚旻一眼,又飞快地低了下去,手中已是渗出了冷汗她一定是知道了
贾母却不明白楚旻的深意,只当是搬了两座大山出来压人,可情势比人强,此时再没脸也不得不赔罪。
她索性站起了身子,深深地弯腰下去,恳切地道“殿下此事,实在是鄙处治家不严之过,我听了心内愧悔无比,至此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唯有赔罪请殿下宽恕。”
说着便瞪王夫人和凤姐,两人忙近前步,竟是都跪了下来,哀声道“请殿下降罪。”
到底这是有年纪的老人家,楚旻可不愿自己真端坐受了这个礼,传出去不知敬老,反倒叫一起子抬杠的挑拣。故此忙也起身,把扶住了贾母,又叫王夫人和凤姐起来,只嘴上却笑道“老太君叫我生受了,只管处置好了这事儿,咱们大家都放心。”
贾母便知楚旻的意思是要个交代了,忙起身道“老身亲督着他们查清了,如今青萍已然都吐了出来,正是这个不知轻重的,时因糊涂了,这才偷了公主的首饰。”
楚旻听了,端着茶杯的手便是微微一顿,似笑非笑地看了
过去,“哦老太君是说,我的首饰也是被青萍偷了去的”
贾母忙垂头道“正是这样。那青萍原因家中老娘好赌,欠了不少的外债,又催她催得急,她就时蒙了心了,鬼迷心窍偷了公主的首饰。”
“常言却道,抓贼拿赃。这么说来,那贼拿住了,失物也该拿着了才对。”楚旻淡淡一笑,有意往身后看了看,“怎么不见老太君拿失物过来”
贾母满脸愧色,“说起这个来,更是我们的不是。却是去的太晚,竟已经被青萍那丫头把金子给融了。”
“宝石呢”楚旻追问道。
“想是公主这里发觉了,她心内也怕,时慌张上来,竟给扔到护城河里头去了。”贾母叹道,“老身命人出去打捞了,也没见着影儿,估摸着是顺着水冲走了的。”
“老身心内很觉着过意不去,便叫人特地从自己嫁妆箱子里头挑了副头面,虽不敢与公主的比肩,却也是老身的表示。”
说着,贾母便看了凤姐眼,凤姐忙从丫鬟手中接过个匣子,恭敬捧到楚旻面前,先把匣子抽开了,却见里头正是一套累丝金凤的头面,另摆着厚厚沓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