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脸上微微酡红,不好意思道“不想您竟看见过拜帖。”
楚旻微微一笑,饮了口酒,才道“我在家中常替父王处置些零散小事,军中家里或者有什么突然之事,也曾看得。是以才看见了你们家的帖子,只是没见罢了。”
“是给你兄长求情的帖子罢”楚旻
挟了一筷子菜,不紧不慢地道,“还有知府并金陵来的保书,只是叫我驳回去了。令兄牵涉到私通倭寇、走私蔗糖,靠一封拜帖就像捞人出来,我却是不肯的。”
此言一出,满座皆静,饶是宝钗也撑不住脸上通红,半晌才勉强笑道“原是误会,后来也查清了,却是家中下人瞒着哥哥做的丑事。”
楚旻笑了笑,“这个我自然也听见了。家兄主理此事,查清真涉及此事的,该下狱的下狱,该处决的处决。既然令兄放了出来,不过受了一番惩戒而已,小惩大诫,也是足够了。”
宝钗此时唯有讷讷称是而已。
李纨忙出来打圆场,盛赞一番席上菜色,又笑道“这西瓜盅里头的鸭子实在别致,这个时节还能有西瓜也实在是难得了。”
楚旻笑道“倒也不算多难得。京郊有专门的暖房子,即便是在冬日,也能有夏日果品呈上。”
“这是京郊来的我竟不知道。”李纨忙道,“还是我见的少了。”
黛玉笑道“这却不是京郊来的。原是前两日海州母妃送了些东西来,里头就有几个西瓜。姐姐特意留到今日,给姊妹们尝尝鲜。”
众人听了,忙都又赞一回楚旻慷慨,酒又过一巡,众人拿了酒令出来顽乐,席上笑声不绝。
探春一直听得仔细,适才那个本是该赶紧遮掩过去不提免得宝钗尴尬的,奈何她实在是心内痒痒的,却忍不住求知,思虑再三还是好奇地问道“公主,您方才说在家中还曾协助王爷处置军中事务,这是真的吗王府里头,女人也能做这些”
楚旻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我自小儿不爱看什么女则女诫,更不屑那些酸儒们口口声声女子卑贱。依着我说,既我自觉学识不下男子,又有什么是男子能做,而我们女子又不能做的呢”
“父王母妃并不拘着我,只让我晓大义,却不拘小节。既父王考校了我有能处置军务的本事,自然也放心叫我去做这些。”
“怎么,三妹妹也有兴趣”楚旻笑着看向探春,“若真如
此,倒不妨多来几回,咱们聊聊也是好的。”
探春忙摇头,只道“我囿于深闺,哪儿有什么本事呢”听了楚旻的话却又忍不住诱惑,还是羞赧地点了点头,“可殿下明义,常常来往,我倒是愿意的,就怕您嫌我烦了。”
“怎么会”楚旻大笑起来,又推了推黛玉,“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黛玉在这里住的几天,也是跟探春最为投缘,听了也忙道“正是这话。”
探春自然高兴,抿了抿唇也未掩住洋溢出的笑意,“既如此,那我往后可就叨扰了。”
楚旻笑着举杯,“只管来就是。”
探春忙也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众人渐渐吃的都有了酒了,楚旻也不拘着规矩,索性也不拘着在暖阁内,只往正房里头各自寻舒适处自便。
李纨便往书架前站着,正细细打量楚旻平日都看何书,她早听说安定亲王宠这个女儿,连老师都是跟世子共用的,看了书单暗暗记在心内,便想着回去了也使贾兰翻看翻看。
惜春年纪小,更不怕楚旻些,便往正厅里头去,在椅子上靠着奶姆坐了,只顾着看那画儿,又嘀嘀咕咕地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