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一多,垂扎布又喝了酒,脑子便昏昏沉沉地信了,跟纳逊又哥俩好起来。如此七八日,纳逊那日着人送了一个俊秀的小丫头来,又送了上好的酒菜,自己却借口外头朋友缠人不能过来尽兴。
垂扎布也没多想,在小丫头多番劝酒之下连连喝了不少,正要酒酣意兴之际,便要吃正中那只烤乳牛。
也该的他命大,又嫌自己两人吃酒不乐,也叫了两三个清秀小子来陪酒。其中就有个小倌,爱上了院子里养的一只哈巴狗儿,喜它毛洁白又飘逸,抱在怀内亲个不住。
垂扎布割了牛肉正要送进嘴内,那小狗闻见了热气蒸腾的肉味,挣开了小倌的胳膊蹭一声就蹿上了桌子,那小倌惊呼出声,垂扎布下意识一躲,刀尖儿上方叉住的一块肉便被狗叼了个正着。
他心情正好,笑骂了一句畜生,却也不发怒,反而又割了一块来引逗那只狗,“过来,过来再给你一口。”
那只狗才吃了一块,又有一块,登时活蹦乱跳地舔了上去,尾巴摇得飞快,垂扎布正哈哈大笑,竟紧接着便听那狗哀鸣声声,口吐白沫,又吐血不止,竟死了
那牛肉有毒
席上一众人面面相觑,垂扎布吓得酒都醒了,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可能,最终环顾四周,看着这桌上酒菜,身边美人,一刹那间想明白了是纳逊要害他
这还用问么纳逊为何这样殷勤,还不是因为父亲身子老迈,一年不如一年,眼看着就要到了灯尽油枯的时候了。自己这个长兄还不就是纳逊继承爵位的绊脚石,难怪人家将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我还这样傻呵呵地信了他以为他娶了公主,又人生得意,就不求爵位了,竟是傻的可以。
垂扎布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这在京城纳逊既深受皇恩,圣眷优容,又有一众好友故旧,真要下手自己岂不是防不胜防
他当机立断,唯有回了自己的地盘,纳逊才插不进手去。左右这桌上都是奴籍,他即命人把他们都看押起来,一壁叫人赶着去买下,一壁便紧着收拾东西,年也不等着过完了,立时借口家里有事,跟成国公告罪一声,扬鞭而去。
后来纳逊愈发得意,理藩院推举他做了盟长,垂扎布根本不敢说也不敢查,连纳逊庆贺的宴席都不敢去,草草打发了人去就算完了。
直到如今,纳逊倒了,垂扎布才终于忍不住上了奏折,心想着纳逊都谋害公主了,皇上万不能向着他了罢但他也是做好了万一纳逊还能翻身必然被报复的打算的,心内想着那时候我就回蒙古,他也不能真把我怎么样。
只是万万没有料到事情比他所能预料到的最好情况还要好些,天德帝不仅亲自垂询,拉着垂扎布连声道委屈,又接连赏赐了许多财物安抚,弄得垂扎布受宠若惊陛下这样怜惜自己,又这样公正
“嘁,垂扎布脑子是不大够用。”
楚旻捂着被梅子酸倒了的牙齿,含糊地讽刺道,“皇上还能是心疼他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了,又不是什么娇柔少女,楚楚可怜地往前一跪,就叫人心软了。他一个糟老头子,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皇上怜惜他”
“还不是为的他简直瞌睡了给送了枕头来。”楚旻慢悠悠地笑道,“这下好了,既然纳逊罔顾人伦,谋害长兄,又在父亲尚在时觊觎爵位,如此不孝不悌之人,那谋害公主也就说的过去了。”
“是纳逊自己这个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