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旻没想到钟渊说得这样直白,言谈中对天德帝的不满更是要溢了出来,生恐人不知道似的。她半是玩笑地道“二哥这样不做遮掩,若是回头我说出去”
钟渊倏地抬头看她,笃定道“你不会。”
楚旻失笑,“何以见得呢”
“若要我说好听的,那便是我信得过你,旻儿秉性高洁,从不屑阴谋诡计。”
楚旻笑道“那若是说真话呢”
钟渊也笑了,“那就是碰巧你的人去找刘阁时被我的人看见了个敢这么毫不忌惮地直插要害,使春闱做钩子给皇祖父下眼药的人,自然也不会介意听些为了夺嫡而使的阴谋诡计。”
楚旻有些意外钟渊在京城中耳目之多,但更叫她意外的是,钟渊竟然会毫不避讳地这样当着她的面提起。
“那我该把这个当二哥是在威胁我”
钟渊笑着摇了摇头,“顶多算是善意提醒罢了你在京内终究不如在海州如鱼得水,留下的痕迹我已叫人扫干净了。即便是我也不能再复原,想要拿捏你也是空口无凭。”
楚旻伸了手出来晃了晃,拇指上赫然正是那枚玉玦,“就跟那天二哥不惜亲自违命出城,荷包中除了荐信还又把这枚玉玦送到我这里样”
钟渊并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眨了眨眼,“刘阁刚正秉直,让他来,的确是很难让人怀疑。过后来看,旻儿挑的这个人也不可谓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楚旻先是被美人眨眼惹得心头一酥,过后又忍不住好笑,摇头道“怎么说起我来了,还是说回嘉公主罢二哥想要我帮什么,但说无妨。”
钟渊正色道“不管查出来的结果如何,姐姐不能再在土默特部待下去了,我已经想法子让她回京了来的那个内侍团圆,那是母后留给她的人,是姐姐的心腹。他来送的信,我当时便不疑旁的,先信八分。”
“团圆如今被扣在宗正寺,我私下里遣人去问过,其间情状,确然很难叫人怀疑他是作假。更何况,父皇登基几年有余,再在姐姐身上做什么手脚,其实已经碍不到他。”
“那这不对。”楚旻拧眉道,“既然如此,该派位公平持正的去查办此事,派两个油头滑脑的过去,又是为何呢。”
“我不知道,或者父皇不想生事,姐姐如何并不在他心里有什么,要紧的是两族和睦,面上光亮比谁都好了。”
楚旻若有所思地道“那你是想让我这里想法子闹大了,让他不得不查”
谁知钟渊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我也做得到。姐姐的事我是一定要彻查到底的。”
“那你叫我来,到底是要做什么”楚旻有点糊涂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钟渊到底要做什么呢,值得费这样多的金钱和精力
“姐姐早年过继给了慎王府,记在五堂叔慎亲王名下,全因太妃当年偶然见了爱她伶俐太妃是高祖留下唯一妃嫔,皇祖父还要尊她一声老娘娘。去岁人家八十五整寿,皇祖父遣随从接送官员七百余人,亲接她进宫庆贺,地位尊崇但如今的慎王妃实则并不喜她。”
钟渊耸了耸肩,“慎王妃总觉得是姐姐阻挡了她家的子孙运,就如当年母后生了姐姐之后一直无喜,偏姐姐送到老太妃膝下抚育了,又很快便有了我。”
“可惜慎亲王已经去了,如今府中是五堂叔家子袭爵,太妃固然是好,可惜年纪大了,总不能事事都劳动了她。姐姐这事,我现在还不曾告诉人家。”
“那你是怎么让老太妃说叫我在德风堂等你的”楚旻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