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旻这才放下了茶,正眼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笑道“你说你也跟着老太妃见过人,我倒奇了,从来听见有带儿媳命妇的,有带女儿的,这些自然都要下个帖子堂堂正正请去。却还不曾听见谁家带着丫鬟也要特意提一提”
黛玉立即笑着应道“姐姐这话,哪回赴宴,不带几个丫鬟婆子跟着伺候。难不成,端茶倒水也要王妃亲自动手就是不曾听见谁说,这这也叫跟着老太妃见过人了。若如此说”她故意停了停,同楚旻对视一笑,“那门上养的哈巴狗儿,廊下挂的八哥儿,也算是见过人的了不比你见得还多”
楚旻更是笑了起来,点头道“正是这话了。”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下的郑氏,“什么时候有一回谁带着你正大光明出去,在席上坐了吃茶用饭,不是站在地下伺候,再来跟我说你见过人”
楚旻顿了顿,冷笑一声,“再来跟我说青梅竹马。什么时候这词儿也是阿猫阿狗都敢拿来用的了。”
郑氏被两人一唱一和说的无地自容,她自在老太妃处得了青眼起,身边没一个不是巴结的,就是后来没一年老太妃去了,新王妃嫁了进来,待她们这些旧人也客气,日子久了不免就怠慢起来。
尤其她又生了儿子,王妃却无所出,平日里也还罢了,忌惮着王妃管家威严甚重,她倒还规规矩矩,不敢怎样。这人原没掌过权,这些天王妃病重,久不见起色,她却从王爷处领了对牌,管了几天的家,就轻狂起来,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若不是她自个儿撞上来,楚旻懒得跟这样的人对峙,不过挥了挥手,便叫人带她下去,“这是你们家的家事,我不该插手。如何处置,我也不管,也别扰了我大姐姐静养。只管带话给北静王,就说我说的这人无礼,先是未经通报便来我这里闹腾,过后又口出妄言,竟很不把她主子娘娘放在眼里,连带着我楚家好似也不能入她的眼了。问着北静王,这么个东西,他作何打算”
楚旻带来的人即刻就拖着鬓散发乱狼狈不堪的郑侍妾出了正院儿,立时便带着去了北静郡王那里要个说法去了。
到了北静郡王那里,郑氏仗着得宠,还要上前去诉苦,却被北静郡王身边的人一把拦住。听了楚旻这里的人传话,北静郡王脸色当即也冷了下来。
楚星是他的王妃,两人不说琴瑟和鸣也是相敬如宾,他们夫妻一体,郑氏这样,传出去是他水溶骄纵妾室,岂不也是在打他的脸
水溶毫不迟疑,立时便挥手叫人带郑氏下去,“禁足罚俸三月,炳儿送去王妃院内抚养,不许他们再见面,且先不必告诉王妃,派几个妈妈跟着过去教养。至于郑氏最后如何,这时候不好搅了王妃养病,等王妃好了,再请王妃处置。”
消息传到楚旻这里,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便算作知道了,总归水溶还不算糊涂。
这时候张妈妈从内伺候了楚星睡下,听见消息忙忙地过来问安。
楚旻冷声道“妈妈,你一手奶大的大姐姐,在家中我母妃念你是祖母留下,常也让你三分脸面,为的就是你这忠心为主,处处维护大姐姐。怎么楚家送了你过来,就是让你干看着人欺到我大姐姐头上来的”
张妈妈脸上羞讪,也不敢辩白平常并无这样事情,今日却是头一回,只敢唯唯应是,“公主放心,日后再不能有这样的事到娘娘跟前了。”
楚旻有心再说她几句,看着这个一向忠心的老妈妈羞愧得这样也不曾分辩,也消了大半火气,叫了藿香来,道“我从家里带来的厨娘和太医,你放在这里留着,叫他们精心给大姐姐调养。”
张妈妈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