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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空阔(1/4)
    哦,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她点头, 脸上露出了老母亲式慈祥的微笑。

    不容易, 太子爷今儿总算要长大了, 实在太不容易了。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总要经历了这种事儿, 才能好好的, 安下心来成就一番功业。她是一直盼着的,盼着他有了亲近的人,知道了重压, 往后也忌讳些个,和她能保持一段距离。虽说天潢贵胄不拘泥于一位内眷,但既然是女侍中, 和那些司寝司门不一样, 出身必定显贵,极有可能成为将来的太子妃。

    德全却笑得有些伤感, 在他看来宿大人太可怜了, 和主子千头万绪了十来年, 连个名号都没挣着, 太子爷这上头不厚道。本来只有她一个, 那点细节就不计较了,可如今又来一位, 这位是记档的,和先头宿大人的小来小往不一样, 事成之后必定晋位, 那宿大人可算个什么呢他不无遗憾地看看她,她嘴上坦荡,心里不定怎么难过呢。眼下事儿已经出来了,就算以往太子爷说不要,真有个洗干净的大姑娘放在床上,是办还是不办德全身子是半残了,心却还是男人的心。他设身处地一琢磨,怕是不大妙。

    宿大人他压着声儿,想安慰她两句,又觉得无从开口。

    星河等半天,他再没言语,立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怎么弄多少得表示一下,起码顾全太子爷的面子。她啊了声,好事儿好事儿啊,这么着挺好的那位侍中是哪家的小姐啊必得是百里挑一,才配得上咱们主子。

    敬事房的人说是骠骑将军家的千金,今年十四。一般人家讲究儿子三代单传,他们家是闺女就这么一个,阖家上下那份疼爱,心肝儿肉似的。

    星河仍是点头说好,心里却在计较,骠骑将军上官道著有军功,一门兄弟四人,三位在军中任职,一位是国子监祭酒。这样的门阀,若是拉拢过来,对太子算得上如虎添翼。果然皇帝还是费尽了心机,这么做有安太子心的意思。皇后要册立,但绝对不会动摇太子的地位,把上官道的闺女送来给他做女侍中,可看明白皇父的苦心了吧

    她这头确实忧心东宫壮大,将来不好料理,然而在德全看来,她的忧心却是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愁,是天边最后一缕晚霞的悲凉,是琉璃瓦上最后一道残雪的哀伤。

    他嗐了一声,咱们主子爷不讲门第,怹老人家重情义,最善待元老。

    敬事房两个太监终于也察觉出了一丝异样,彼此交换了眼色,有些尴尬地喏喏道是。

    星河呢,原本是来伺候就寝的,现在看来不用她忙活了,她也乐得清闲。朝槛窗上瞧一眼,就这么着吧,您几位受累,我这心里头啊先回去了。

    德全出言挽留,回头完事

    完事也不用我伺候呀,她是女侍中,我是女尚书,我们俩一样的衔儿。说罢一笑,便要转身离开。

    谁知才走了一步,殿门就开了,里头出来个年轻姑娘,团团如明月的脸,看着还是稚气未脱的模样。

    敬事房的人慌了,配殿里等候的嬷嬷也忙赶过来。瞧瞧时候,不像是成事了的,拉着问大人,这是怎么个说法儿啊

    女侍中到底还小,似哭似笑地咧了嘴,太子爷说了,他认门儿。

    嚯大家顿时都尴尬起来,德全忍不住掩嘴葫芦笑。转头瞧女尚书,宿大人,看来还是得您亲自出马。

    星河一脑门子官司,心说又叫人下套了,什么认门儿,一位储君,说得出这么没羞没臊的话来。

    那位女侍中终于从人堆儿里发现了她,姑娘出身虽高,但是很懂礼数,上前来给她见了个礼,您是宿大人吧,我在家就听说过您来着。您可太厉害啦,我往后也要像您似的,上外廷当官儿。我今天才来,宫里的规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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