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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花影偷移(2/5)
楼子属东西两城分界,本来不单归金吾右卫管辖,有一半还是金吾左卫的地盘儿说一千道一万,那些都可以忽略不计,最要紧一宗楼越亭是星河的发小1,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天上下着大雪,太子低头前行,边上德全努力为他打伞,后头还跟了一溜太监。进崇教门后沿着中路直入丽正殿,半道上抬头看,见冠服俨然的丽人站在丹墀上,正指派小太监清扫路上积雪。

    一声主子,穿过重重风雪灌进他耳朵里。他脚下略顿,她从丹陛上下来,提着袍裾跑到他面前,一面问冷么,一面把手炉塞进他怀里。

    德全最会看人下菜碟,见宿大人冒着雪呢,可不能淋坏了。伞偏过去一些,没留神上面的残雪倾泻而下,砸了宿大人一脚脖子。

    “哎哟”德全大呼小叫,“奴才该死。”

    也就是这句触了太子爷的机簧,他冷笑一声打量德全,“你是谁的奴才”

    这下德全傻了眼,照理说是谁的奴才用不着分得那么清,不都是自己人吗。

    他愣神的当口,太子已经举步上丹陛了,星河和他对视一眼,忙跟了上去。

    暖阁里的消息,其实打皇帝一出门,她就已经收到了。南玉书有惊无险暂时留任,不过名声坏了,只需再出一次纰漏,就能轻易让他下台。自己呢,在皇帝和内阁面前也算露了脸,原本打算直面圣躬的,结果太子周全,把这道给省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不在乎这点边边角角。眼下最要应付的是太子,横竖她打定了主意,只要他质问,她就一口咬定是解南玉书的急。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找不到更好的法子来为他脱罪。

    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太子爷进了书房,在南炕宝座上坐下。炕头摆着一只青铜博山炉,炉里香烟轻淡,偶尔飘拂过他面前,映着外头晦暗的天光,那张脸显得模糊而深沉。

    他摘下蜜蜡手串,搁在铜炉边上,靠着背后的靠褥,抬手捏了捏脖子。星河立刻会意,上前为他松筋骨,一面细声说“今儿初雪,臣让典膳厨预备了羊羔肉的锅子,主子热腾腾用了,整冬都不畏寒。”

    太子闭着眼睛嗯了声,良久才道“你不问问怎么发落的南玉书”

    她的指尖在他太阳穴上缓慢揉移,轻声道“有主子出面,还愁不能脱罪么南大人虽然鲁莽,皇上毕竟不能法办他。于内,咱们知道他罔顾圣命,于外,他却是在捉拿贪官,肃清朝纲,何罪之有”

    “你是这么认为的”太子把她的手拉下来,回头看她。

    她笑了笑,“臣就是这么认为的。”

    离得这么近看,她的每一道眼波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坦荡。可他知道,单说耍心眼子,能和她媲美的不多。太子微微眯觑着眼,双眸愈加深邃,捏紧她的手腕道“可是他把你供出来了,简郡王和敏郡王要求严查你,这一查下来是什么罪过,你知道么”

    她脸上有片刻闪神,但也不过一瞬,重又云开雾散了,“法办不成南大人,就要拿我开刀大半夜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叫我想什么法子应这个急”

    可是这急也不是真的急,明面儿上至多是控戎司纵权横行罢了,就是闹起来,南玉书受些处分,并没有丢官之虞。后来的画蛇添足,才是致命的。他现在甚至觉得刑部出具的那份文书,真假也需要再商榷。毕竟瘦字改瘐字,并不比瘐字改瘦字难多少。

    心累太子长长叹息,“叫你惦记上,这人可有享不完的福了。”

    星河知道他有意说反话,低眉顺眼一福“多谢主子夸奖。”

    倒会顺杆儿爬他嗤笑了声,凉凉把视线调开了。

    说实在话,南玉书能保是最好,不能保也由他,毕竟自己不长脑子,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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