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些东宫禁卫,太子爷确实煞费苦心了。霍焰不置可否,寥寥一笑,星河也不再计较那许多了,收拾好需要的文书抱上,对霍焰道“就这些吧,霍大人放下灯,咱们可以出去了。”
然后就是连夜的翻查,传各部官员来问话。他们的供词与文书记档一一对照,发现太多的疏漏之处对不上号。星河偏过头看做状子的笔帖式1,“都记下了”
笔帖式道是,“全都记录在案了。”
她颔首,“那就交给各位大人画押吧。”抬头看看帐外,天色将要亮起来了,她抚了抚发烫的前额,对圈椅里陪审的枢密使笑道,“为我们衙门的事儿,害大人整夜不得睡了。”
霍焰摆了摆手说不碍的,“当初行军作战几天几夜合不了眼,这一夜算个什么。”
也许家里没有需要交代的人,所以在哪里过夜都不是事儿吧。
笔帖式把整理好的公文交星河过目,确认无误后都收拾起来,这时东方既白,原本是要立刻赶回城的,火头军却抬了木桶进来,笑道“大将军和宿大人难得来北军,辛苦了一夜,不能空着肚子回京。咱们这儿没什么好东西招待,高粱煮小米儿,大人们身上暖和了再上路。”
军中的伙食能有什么吃头,可星河一眼瞧见了碟子里翠油油的咸菜,“这是瓜皮不是”
火头军嗳了一声,“夏天包了城外一片瓜地,瓜太多了,到最后吃不完,刮了里头红瓤儿,把皮留下做了咸菜。大人放心,这瓜皮洗了十来水,干干净净的,绝不腌臜,您放心吃。”
要是兵卒吃剩了的,她倒确实不敢上嘴,可既然是切了直接做的,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她喝小米粥就瓜皮,嚼得嘎嘣响,边吃边道“是个好东西啊,我小时候常吃这个,可惜进了宫就吃不着了。”
霍焰瞧着她,办事的时候像模像样,可到底是个姑娘,不经意的时候还是天性外露了。
她吃得高兴,扭头看看边上的酱菜碗,“我好这口,这个让我带回去吧。”叫金瓷,“给俩钱,算我买的。”
金瓷要掏荷包,火头军忙推辞,“大人喜欢是咱们的荣耀,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哪儿能要您钱呢。您只管拿,不够后厨多得是。”
她说不必,这些就够了。想着太子没尝过这个东西,上回和他说,他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这回非得让这金窝儿里长大的宝贝见识见识。端上来的东西霍焰也要用的,来前必然有人试过菜,相对安全。等带回去洗净了再验一轮,就没什么要紧的了,让那皇城之中的乡巴佬瞧瞧,什么叫土菜。
用油纸把瓜皮包好,她揣在自己怀里随身携带,可在枢密使看来,这姑娘是馋得没救了。他侧目不已,“交给千户吧,宿大人不必亲自带着。”
她说没事儿,牵起缰绳一抖,“霍大人,咱们这就上路吧。”
回去的路自然更不好走了,雪地融化,变得泥泞,来时花了一个时辰,回去就得多上一倍。马蹄踩在雪水里,噗哧直冒泡,好不容易进了城门,看看那些高头大马,一匹匹都是四爪乌黑的了。
星河同枢密使道别,场面话又说了一遍,听的人仍旧是淡漠的神色,回礼说“宿大人不必客气,北军军务失察,我也难辞其咎,若还有用得上霍某的地方,宿大人尽管开口。”
星河道好,“料想是没有劳烦大人之处了,今日多谢,改日结案,卑职请大人痛饮一杯。”
霍焰微点了点头,拱手之后便分道了。
徐行之见她眼下青影沉沉,便道“曹瞻的案子,凭这些证物和证言就能定罪。大人昨晚忙了通宵,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