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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中庭日淡(3/5)


    太子听后一笑,“宫里的宫务向来是左昭仪一手把控,她没有为皇父分忧的余地,中庸不过是明哲保身。皇父原先想立左昭仪,儿子也没有异议,但眼下暇龄的事弄得沸沸扬扬,依儿子愚见,左昭仪是万万不合适的了。皇父可另立人选,左昭仪为副后,协助皇后处理宫务,也是一样的。”

    皇帝看他的眼神终究有些异样了,闹到如今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未必没有怀疑。控戎司在太子手上攥着,如果绕开这个衙门,命其他衙门审理,那太子面上过不去。皇朝储君和即将册立的皇后之间,他终究选择了前者。到了这个岁数,什么看不开呢,在乎的唯有社稷稳固、天下太平尔。

    皇帝如同所有垂垂老矣的父亲一样,自觉已经到了多多听取儿辈意见的时候了。他两手覆在两膝,极慢地点头,“或者朕也有错处,动心思定下这个人选,本就不应该”他仍是看向儿子,拳拳的爱子之心,所有感情都在那一望间。

    太子忽然喉头哽咽,但皇父的怀疑也只是怀疑,倘或现在露怯,不多时这罪过就会转嫁过来,他会怨他毁了暇龄的名声,甚至开始对高仰山的死心存困惑。

    帝王家的父与子,从来不像寻常人家那样贴着心。谁也不敢断定这份父爱什么时候会转淡,什么时候会戛然而止。操着生杀大权的人,是君更是天,所以无论何时都要带着敬畏和谨慎,这是太子这些年来时刻谨记的教条。

    “驸马遇刺这桩案子落在控戎司手上,其实当初儿子是有顾忌的,一直压后不办,也是碍于其中牵连甚广,不敢轻易定案。左昭仪举荐星河为锦衣使,是因为她与星河的母亲私交甚好,因此儿子把一切交由星河打点,即便她查出有不利于暇龄的地方,有意徇私,儿子也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天不从人愿,那个伙夫当场翻供,当着十二司主笔的面把老底都抖出来了,星河也好,儿子也好,都是补救无门。”他说着,顿下来轻轻吸了口气,“儿子料着,皇父心里许是怨怪儿子的,说不定还对儿子存疑,以为儿子做局,借机打压左昭仪儿子的心,皇父是知道的,不愿霍氏蒙尘。倘或早料到那个伙夫会翻供,儿子宁愿提前杀人灭口,也决不能让这种事大白于天下。”

    太子何等聪明人呢,他最后的那两句话,完全是出于试探。如果皇父认同灭口,那么很可悲,他确实是一心向着左昭仪的,或者还有可能排除万难,继续册立她为皇后。

    他静静等待,也做了最坏的准备,但万幸的是皇父没有附和。他说“你是大胤储君,将来执掌天下的人,你心中得有一杆秤。这杆秤不能偏颇,因为你这头短了一个秤星,那头乾坤就会动荡,万民就会陷入水火之中。朕情愿你秉公办事,不愿你遮丑乱了方寸。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到了暇龄这儿,也没有半分可以转圜的余地。”

    太子高高吊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帝王家祖祖辈辈都存在算计,端看谁棋高一着。他长到这么大,皇父的呵护固然是根本,但多少次的险象环生,已经难以计算。人渐渐成长,渐渐心思深沉,即便和他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也从来没有坦露过真正的想法,细细琢磨起来,不能说不可悲。

    既然话赶话说到了这里,他向皇父拱起了手“儿子还想替星河讨个恩典。”

    宿星河同他的关系匪浅,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迟迟不愿给她名分。这回求恩典,想必还是为了上回那件事,他不哼不哈的,也会心疼,对于这个儿子的脾气,皇帝还是了解的。

    “姑娘的脸面确实要紧,要什么恩典,你只管说吧。”

    太子站起身长揖,“儿子不要别的,星河现在任锦衣使,将来经手的都是宗室女眷的案子,个个品阶比她高。儿子只求皇父一个恩典,涉案宗女及族亲,无论位分高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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