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怅然说“宿星河,你将来不会后悔吗”
两个人琢磨的不是同一件事,星河还停留在不许她男人纳妾上,笃定地说“我为什么要后悔就算我生不出孩子来,也不许他纳妾,要不这男人我就不要了,这还不成吗”
太子想再和她理论,发现这个榆木脑袋不到捅破窗户纸那天,是开不了窍了。该说点儿什么呢他冲她指了指,“不许你再瞎胡闹,免得将来太子妃恨你,到时候连我也救不了你。”
可是星河听完了有点想发笑,嫁进帝王家,难道还想椒房独宠吗就算太子愿意,将来朝臣们愿意试图联姻的周边诸国愿意她叹了口气,太子爷这上头果然还是死脑筋。她看着他落寞地转身进内寝,边上又没人随侍,只得跟了进去。对那位只闻其人的太子妃感觉很好奇,便一面侍奉他安置,一面追着喊他“主子爷,主子爷”
太子裹着被子戒备地看她,“干什么”
她放下了半边帐幔,觍脸问“您喜欢的那个姑娘,我认识吗”
太子简直不想搭理她,“和你有关系吗”
她讪讪笑了笑,“早点儿知道人选,我好早点儿攀关系。”
太子神情冷冽,拉下脸来有种天威难犯的距离感,储君就是储君,再熟悉,他还是高坐云端上的人。星河讨了个没趣,嘴里嘟嘟囔囔的,把两边帐幔都放下来,塞进了垫褥底下。
床上的太子茫然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很想问一问,她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事。不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他这儿天天把手泡在水里,那月亮还是离他要多远有多远。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意欲擒故纵,要说她也是个聪明人,难道是自觉配不上他,才刻意疏远他抑或是篡权之心不死,没准还想着将来等她当权,让他当面首她不是惦记着一个杯子配四把茶壶吗。
伤心、伤情太子看着帐顶,看得眼睛发酸。帐外静悄悄的,想必她已经走了。戳在眼窝子里生气,走了心头又发空
对阖的帐门忽然动了下,太子心头一惊,定眼看着那净面布料轻轻颤动,然后分开小小的窟窿,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到底是谁,您告诉我吧。”
太子气不打一处来,“就不告诉你”
“何必这么见外呢。”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您告诉我,我替您看着她,不让她嫁人。”
太子根本不上她的当,“你放心,她嫁不了人,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那她到底是谁”
“和你不相干。”
“您就告诉我吧。”
“告诉你做什么万一你妒极生怨,暗害她怎么办”
星河目瞪口呆,“在您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太子哂笑一声,拒绝作答。
她尤不死心,“那她到底是谁”
是谁是谁告诉我吧嗡嗡吵个没完。他这才领教到了女人啰嗦起来到底有多可怕。真想把她拽进来为所欲为,让她知道二胡不是白拉的。可是再看看那只伶仃半挂的脑袋,忽然什么兴致都没了。赶不走,吓不跑,太子的挫折感变得空前大。最后气得没法儿了,自己拽起被子蒙住了头,这下好了,她总不至于把脑袋伸进他被窝里来吧。
然而他似乎过于乐观了,一只手扒拉扒拉,开始拽他的被角,他气得大叫“我没穿裤子”
世界终于清静了,被卧重新塞好,帐幔重新放下,书案上那盏油蜡被噗地一声吹灭,内寝陷入了昏昏的夜色里。他这才把脑袋探出来,静静听着,听见她在廊下和德全说话,德全问“大人今儿不在里间伺候”
她嗯了声,“主子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