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出见面会的大厦,云初夏不见周周,就顺嘴问了一句。子非神色黯然,仍旧文质彬彬,绅士帅气,但就初夏看来,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吃饭。”云初夏一见他这模样,便猜是周周家人出手了,而周周,不管是迫于压力,还是自己的想法,至少是犹豫了吧。
两人回了酒店,坐在沙发上喝酒,子非醉了,慢慢地,把心底的苦闷都倒了出来,让云初夏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离开英国前,子非就带周周见了家长,他的父母都很开明,都表达了祝福。一个月前,周周带子非回了北京的家,起初家里人都以为是朋友,十分的亲切友好,可是后来事情败露,周周爷爷被气进了医院,子非被赶了出来。
中国是家庭本位文化,重视传统与子嗣的传承,这事放到普通人家都受不了,更别说,周周是家里独子,父母长辈又是艺术界颇有影响的人物,更觉丢不起这个人。
两天前,周周找子非深谈,一方面是迫于家庭压力,一方面是自己也挣扎了。父母跟他说,那人看着就是风流多情的,两人走不长的,几十年后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社会的眼光歧视你们怎么承受等诸如此类的话。
总之,家里发了话,要是跟那个洋人在一起,就全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周周说了一句话,我没办法抛弃我的家和你在一起,我们的未来是不可知的,不定的,但家却是安全的港湾。
“呜呜呜”子非断断续续说完,把酒杯扔在地毯上,趴在沙发上大哭起来,一米八的壮男,蜷缩在沙发上,很是可怜弱小。
云初夏也不哄他,只是默默地喝酒,偶尔拍他背两下以示安慰,他俩还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喝着喝着,就各自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子非已经走了,只给她留了一纸便签,大概就是他要去旅游,等好了会去厦市找她之类的。
让云初夏唯一在意的是落笔,不是子非了,而是本名艾伯特。她记得,艾伯特说过,周周小名叫小鱼,子非鱼,两人这名字极相配。
如今连名字也不要了,可见是真伤心了。
云初夏同情了两人会儿,把便签收了起来,继续忙自己的事情,见面会结束后,由主办方做东,她在上海好好玩了几天,也认识了不少业内人士,还有邀请她来上海发展,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之类的话。
觥筹交错间,云初夏微笑以对,于衣香鬓影中游走穿梭。只是晚上回到酒店,对着玻璃窗外的高楼大厦,满城霓虹,心里却很空虚,很冷。
她想回去了,上海真是一个繁华又孤独的城市,尤其对外来人来说。就像是,远远的看见太阳光辉灿烂,可走近,灼烧的高温却叫人难以忍受。
想起贺子秋,云初夏按按眉头,深深地舒了口气,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了。
她理了理头发,梳了个高马尾,对着镜子轻轻拍了拍脸,看向里面青春靓丽的脸,更无奈了,明明这么漂亮,有那么多人追,偏偏贺子秋不喜欢。
初夏扁扁嘴唇,收拾了行李箱出门,刚到酒店大堂,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台,是周周,好久不见,消瘦很多。
“子非来找你了吗初夏,我找他很长时间。”周周小步跑过来,很焦急地问。他表情仓惶,失去了一向的安静沉默,眼中失去了因子非而焕发的鲜艳色彩。
“他确实来过,不过,已经走了。艾伯特临走前,已经放弃了子非这个名字,你应该知道这意思,他说,他累了。”
云初夏扶着行李箱,安静地站立在那里,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