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明慧拿起酒壶斟了杯酒,“我也以为我会成为他的妻子,毕竟,看上去高家也并不讨厌我,两家身份地位当时看起来也不算多悬殊,况他又那么有主见。
“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跟他生来就不是一路人。更没有想到,我的身上还负有大仇。”
她定定望着桌面,啜了口酒。
裴寂道“你明日出城去,往城外送封信。”
明慧扭头“公子是要支走我吗”
他说道“你一个姑娘家,没必要做这种牺牲。出城去吧。这里也用不着你了。”
“可是我就算出城,我也不可能嫁给他,你不用可怜我。”明慧望着酒盏,“你就让我呆着吧,趁他还在京城,我留下来,还能见他几面,我若是出了城,来日他也回了秦王府,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着他了。”
裴寂望夜空,没再说话。
马车在街口停下,侍卫先去守着动静,车厢里相互都没说话,静得像没有人。
直到车壁有节奏地被叩响,两人才步下车,沿着小巷往尼庵走去。
半路上晏衡忽然停住,跟李南风道“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他这么机警,我也不方便给你开门。”
李南风站了会儿,答应了。
虽然她是很想跟他一起亲手把裴寂拿下来,但这个时候的确不合适去凑热闹。
晏衡示意侍卫们带她回去,而后轻身跃上了围墙。
李南风在墙下看到他影子消失,才往回走。
小胡同里静得连布鞋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两边民宅安静得跟坟墓一样。
究竟能不能在这里抓到裴寂,她也没有十足把握,但是她有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她有前世与他相处年余时间的记忆,倘若竹心庵不是,那她还有好多个地方等着。
她不信,在防卫如铁桶的城池里,她能找不到他丁点痕迹。
如今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抓到他。
如果还有第二个,那就是抓到他之后,她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弄得明明白白。
能够放心让他入府当夫婿的裴寂竟是彻头彻骨彻尾在骗她,她想象不出来,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完完全全假扮成另外一个人并且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都表现得浑然天成
但这又更让人头疼,因为全是真的和全是假的都好办,要从假里挑出真的,却不那么容易。
她在马车旁停住,背靠着马车,抬头看起了天上月亮。
车下有晚风,能让她思绪保持清醒。
明慧自裴寂屋里出来,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灯火幽幽,她拿出袖中的黄色丝络,抚了又抚,而后侧躺在床上,将络子紧攥在手心里。
侍卫们已经在尼庵的周围盯了一下晌,确定了可以进入的时间与方位,而后自动把尼庵前后围了个严严实实。
晏衡与唐素潜进后殿,先沿着后罩房小心察看了一圈,而后再逐步往前。
一路几间房过来都没有发现目标,唐素前行,忽而回头跟晏衡打了个手势。
晏衡上前,唐素指指尚透着点灯光的窗户,晏衡看去,床上躺着的,竟是个姑娘。
姑娘已经睡着,但眼角尚有泪痕。
晏衡蓦然想到前阵子针线铺掌柜娘子说的姑娘,眼色使给唐素,推开门,蹑步迈了进去。
到了床前,他自袖中掏出只秸杆,然后又弄出点药末沾在一头,放灯苗上点着,然后凑到少女鼻尖。
把从靖王妃那儿弄来的迷药投入屋里茶壶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