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驿馆做什么却并不知道,因为往来的人太多了,很难近距离听到说话声。
但是接触的人是南边人,这倒是在派去的人离开之后让袁缜给打听到了。
既然是南边的人,那多半是杭州那边来的了。
李南风让他继续盯一盯驿馆那边,结果刚交代下去,还没够怎么缓神的工夫,谭峻来了“刚有人前往都察院告胡宗元在杭州横行霸道,是杭州织造局里的小吏,其诉状有十来信纸之多,历数胡家兄弟在杭州的桩桩件件,证人证辞列得明明白白”
李南风听得一阵头皮发麻,李夫人的速度竟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金嬷嬷才去过驿馆,都察院这里就接了状子,这前去告状的人若不是李夫人安排的就真有鬼了
这么说来早在胡宗元他们进京之时,杭州那边就应该把证据收集起来了
“姑娘”梧桐走进来,趴在她耳边道“袁缜去过驿馆,发现那人已去了都察院”
李南风悬浮着的心咚地下地了,得,果然就是这么回事了,这位郡主娘娘,真是一切都算得天衣无缝,果然是用不着旁人插手。
“继续去都察院那边盯着吧。”
她当下又打发谭峻,随后又到窗前往李挚那边探了探头。
李挚衙门里活没干完跑回来的,这会儿又回衙门去了,她扭头唤来梧桐,让她立刻又找人去给李挚送个讯。
李挚在衙门里,这个时候却已经知道了。
他意欲直接先往都察院去,想了想半路又折回来,往文华殿方向而来。
李存睿任职吏部尚书,按说平日在六部衙门办公,但他又官拜太师,皇帝时常传他议事,十分不方便,便将外朝文华殿这一带,毗邻亲军卫衙署的院子划给了他作理政之用。
从内务府回来后李存睿就在公事房里没出去,历代织造局都是个油水衙门,少不了一些银钱往来,因着差事特殊,朝廷虽每每三令五申,也无法杜绝。
因此在提督人选的斟酌上就得费好一番思量,孙易芳是皇帝少时同窗,既然选中他,自然是可靠之人。
事实证明这几年杭州送上来丝绸也确实按时按质从无差错,这次桑蚕减收,织造局压力大情有可原,谁能料到居然就在他手上闹出了底下官员以次充好这么作死的事情
李存睿拿起桌上看过不知几次的胡宗元的履历,再次看了一遍之后皱紧了眉头。
“禀太师,世子来了。”
李存睿嗯了一声,将履历合好塞在怀里“让他进来。”
李挚跨门迈入“父亲,听说都察院那边方才接到了杭州织造局状告胡宗元与胡宗亚的状子,不知父亲可知情”
李存睿望着他“都察院如今什么情况”
“来人是织造局负责与生丝商接洽的小吏,状子上说因为胡宗元兄弟扰乱行情,横行霸道,引得无数生丝商人闭市抗争。
“以至于如今织造局根本收不到生丝,然而织造局那边因胡宗元有永王府撑腰,又不敢拿他如何,因而一个月前趁胡宗元兄弟押船进京之时,织造局便也召集了这批商人联名书写了这份状子,同时进京告状来了
“据说都察院那边接了这份状子也是坐不住了,方才把内务府的人也请了去,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也还是会报到您这儿来。”
毕竟他管着吏部。
李存睿想了想,起身道“那我先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