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姝和江宴的婚礼定在三月初,在孝文帝御赐的将军府举办,将军府在京都,为了这婚礼,定北侯和清河公主早早便到了京城,清河公主仍旧住在自己的公主府,而江北塘住在自己的府邸。
是日,江北塘被清河公主叫去了公主府商议江宴成亲的一些事宜。
两人虽然已经和离但其实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他们这对夫妻本就名存实亡,以前也是各过各的。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两人不再争吵了,说话很多时候都客客气气的。
江北塘依旧和过去一样,每次进京,仍旧会护送她,尽管清河公主说过没必要,但他似乎把这当做了他的职责所在。
江北塘一进到她的寝殿,便感觉到一股热意,其实现在天不是很冷,但自从清河公主小产过后身体便有些虚弱,容易怕冷,加上这几日受了寒,便更加怕冷因此这会儿室内仍旧放置着暖炉,里面烧着兽碳。
清河公主懒洋洋的歪靠在榻上,榻铺着厚厚的绒毯,乌黑浓密的长发挽着简单的髻子,云鬟不整,脸上未施粉黛,显得有几分苍白,她这会儿正闭着眼假寐。
“清河。”
听闻那一道沉稳浑厚的声音,清河公主睁开眼睛看过去。
江北塘穿着玄色锦袍,束发笼冠,身材挺拔魁伟,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仪气度。
他的五官依旧没什么变化,看不出已经有四十几了,浓眉深眸,挺鼻薄唇,英俊逼人,只是眼角已经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你来了。”清河公主支起身子,与他四目相对。
他看她的目光与以往有些不同,沧桑,忧郁,有着让人看不透的东西,只是清河公主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猜测那究竟是什么。
“侯爷且坐吧。”清河公主指了一旁的椅子淡淡道,清河公主如今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怨恨,她庆幸自己放过了他,也放过了自己,如今面对他,她已经能够平心静气,仅仅只把他当做江宴的父亲。
听闻那一声侯爷,江北塘浓眉几不可察地皱了下,他走到一旁的椅子,撩袍坐下,如今的她面对他时似乎没有了棱角,变得温和许多,可是江北塘却感到不适应。
“本宫此次找你不为别的,仅为江宴成亲一事,与你商量一些事宜。”清河公主语调很低,显得有些慵懒。
“嗯。”江北塘语气清淡,他听出她的声音有些哑,大概是冒了寒,不由关切地看了她一眼。
清河公主看到了,却视若无睹,与他谈起正经事来。
两个时辰之后。
清河公主说完该说的,江北塘也没有要问的,清河公主便起身送了客,刚转身,身后传来江北塘关切的声音“你身子不适”
清河公主回眸看他,目光稍显清冷。
江北塘那古潭般的深眸定定地凝望着她。
片刻之后,清河公主唇微扬,唇边挂上明媚的笑意,美艳动人的面庞瞬间减去几分冷气,她客气地说道“本宫无事,不劳侯爷挂心。”
她虽是言笑晏晏的,但那双眼眸中藏着冷淡疏离,江北塘忽然觉得,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道隐形的高墙。
大婚之日,天气明媚,万里无云。
温庭姝这次大婚是由温世杰亲自主婚。而江宴那边是由江北塘主婚。
与之前的那次一样,一大早温府上下便开始忙碌起来,温庭姝已经开梳洗装扮,温庭姝的闺房内,来了很多女眷,她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对她说着祝福吉利的话语,好奇地谈论着新郎官,温庭姝其实一直担心她们会提起她过往那一段婚姻,担心她们会提起宋子卿,好在她们最后都没有提起,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