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莞尔一笑,“温小姐太过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温小姐不必挂在心上。”他放下手中书籍,正了正身,在温庭姝以为他要做什么而感到有些紧张事,他却只是伸手将车窗帘挑开一线,随后提醒她道“温府快到了。”
温庭姝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内心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有些低落。
如果路程能够再长一些便好了。
念头一起,她蓦然惊住,她这是怎么了
温庭姝抿着唇,陷入思索。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一声“吁”,马车停下。
温府到了,依旧是停在上次的地方。
“温小姐到了。”
听着江宴沉稳而优雅的语调,温庭姝心忽然升起不舍的情绪。
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听他的声音。
也许,她与江宴一而再的碰面是上天注定。
也许,江宴钟情于自己,否则先前又怎会她家提亲
如果当时父亲同意,那么她嫁的人便是他了。
温庭姝心口忽然噗通噗通剧烈地跳动起来,内心纷乱如麻。
她这一下车,也许以后再见不到他。
她想再见他,想再听到他的声音,想他用那般温柔的语气与她说话,想嫁给他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情绪突然间激动起来,这一刻她忘了女儿家的矜持,忘了礼教大防,
“敢问世子,先前你父亲向我家提亲,那那可是江世子的意思”温庭姝说完,不禁被自己的话惊住,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她感到无比的娇羞,香腮亦飞起红晕。
江宴微讶地看了她一眼,一个严守礼法的大家闺秀自然不会随意问这种出格的话语,江宴内心明白她的想法,略一迟疑过后,仍旧是如实回答“这门亲事乃是我父亲做主,并非我所愿。”
江宴阅人无数,并不会见到一个美丽的女子便会心动,继而去撩拨她。他的行事做派向来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眼前佳人若是主动,他也许会愿意与其来一段露水情缘。只不过江宴很清楚,温庭姝不是露水情缘的对象。
他名声虽不堪,却也没有恶劣到要毁去一个无辜女子的清白与一生,这也是他在她面前保持着正人君子的缘由。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些行为却让眼前这女子误以为他是能够托付终身之人。
温庭姝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期待,忐忑,紧张万分的心瞬间跌落至谷底。
温庭姝眼眸瞬间蒙了一层雾水,双泪毫无征兆地似断线的珍珠般坠下,她此刻只觉丢脸得想死,他一定觉得她很轻浮,竟然向一个陌生男人询问这种问题,是她太不自重。
温庭姝樱唇轻轻颤动,“我明白了。”眼泪低落在手背上,温庭姝忙用罗帕拭去泪水,逃也似的掀开车帘,临去前却留下一句话“世子且放心,我不会寻短见的。”
江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车帘片刻,才靠回到榻上,他阖上双目,修长的手指轻按额角,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如此惹得那女子哭泣,回想着她方才在自己面前伤心欲绝的模样,江宴内心感到有些烦躁起来,又隐隐升起一丝后悔,但后悔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睁开双眸,看着帘外,淡淡道“去天香院。”
秋月回到温府,匆匆赶到温庭姝的闺楼,却见春花在庭院中训斥两名粗使丫鬟,忙上前问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