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都低着头,泪眼花花的任由亲妈戳着头,戳疼了也不敢说什么。
大一点儿的丫头叫做于盼娣,本来是叫做于招娣的,但是村里叫招娣的人有了好几个了,也不见得招个带把儿的来,于国红嫌弃不吉利,非要改成了盼娣。
改了没几年,果不其然就生了个男孩儿,所以于盼娣在于菜花这个母亲面前还是有几分地位的,当然这地位只是相对于小妹于草儿。
这不,戳的这十下里面,有七下都是落在于草儿的头上了。
这丫头年纪小,长得也小,唯有那脑袋大得不同寻常,小小的身子顶着大大的脑袋不仅不萌反倒有些惊悚,颤颤巍巍的走过,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撑不住掉了下来。
于菜花不怕,自个儿生的她还不清楚吗,这丫头看着是弱,但是命大着呢
穿着个单薄小衫就把上个冬天熬了过来。
所以,戳几下戳不出问题来。
于菜花年纪大,手掌干枯,手上的倒刺勾着两丫头稀疏的头发,扯得生疼,
于草儿年纪小,但人却不傻,知道亲妈不太喜欢自己,再加上正在生气,跟个鹌鹑似的,根本不敢讲话。
但是于盼娣不同,她得了母亲的几分疼,抬起了头,泪眼花花道“妈,我们真的没有吃,我们就是舔了几下碗。”
她们是真的冤,眼瞅着奶奶走了,爸和小弟都吃了,又把总是来跟她们抢吃的两个坏知青打发走了后,才把装着桃酥的碗拿到院子的小角落,分着吃散落在碗底的小颗粒。
哪怕东西不多,但是俩人舔得吧唧吧唧的也吃得香甜,哪知道还没等把碗底舔干净,就被回来的亲妈一下子就抓住了个正着。
于菜花楞了一下,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还说呢,舔你怎么不给你妈我留着舔一口啊说到底还是没良心”说着不解气的又狠狠的戳了戳于草儿的头。
她们吃没吃,于菜花能不知道嘛,就于老太的德行,能给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吃桃酥,那才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她就是气,在板凳上做得安稳的爷俩。
东边屋里住着的那女人都指着她鼻子骂了,这爷俩都跟着没看见似的,也不知道帮帮她,这还是人吗
还有于红英那恶毒的老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不就是吃了他们家几张饼子吗,用得着堵在她家门口骂人吗再说了这饼子还一口没到她嘴里呢
真是太过分了
白天上工于红英她男人仗着是队长就欺负她骂她,下工了贺之朝那知青也敷衍她,把她的草给扔到牛棚去了,晚上于红英还变着法的骂她欺负她,她这是造的啥孽啊太欺负人了
于菜花心里越想越怄气,也不顾及身旁还年幼的孩子,一下子躺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骂道“老天爷啊,活不下去了你们都欺负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这阵仗大得都快要把屋顶给震塌了,但是屋里的一大三小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爷俩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板凳上,姐妹俩还是跟个鹌鹑似的缩在墙角。
于菜花用丝毫没湿润的眼睛偷偷撇了撇男人,见没反应,又不高兴了
她又嚎叫着狠狠的拍了拍地,一掌下去尘土飞扬,整个堂屋都是飞灰。
于菜花是个好吃懒做的,家里的家务大多都是于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