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姝娘道“还是说,你当初说要嫁给我的话已经不算数了”
“不不是”姝娘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没想到她十岁时说的话,刘淮还记在心上。
那时她还小,对刘淮与其说是爱慕,不如说是孩子幼稚的占有欲。可这些年,刘淮时常寄信笺来,来来往往间,那份占有欲早已随着她的长大变成了无法宣之于口的少女心思。
“那就是愿意嫁了。”
刘淮扬唇满意地笑了笑,他背身低下腰,示意姝娘道“来,我背你回去。”
姝娘愣了一下,“我自己能走的,阿淮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上来。”刘淮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怕你又跑了 。”
听到这话,姝娘面上一热,暗自低估了一句“不会再跑了”,但还是乖乖伏在了刘淮背上。
刘淮托住她,起身缓缓在月色笼罩的小道上走着。
月光将两个交叠的身影拉得老长,姝娘想起六岁时刘淮第一次背她的情景,那时的刘淮因为生病还很矮小瘦弱,可如今他的背脊已变得坚实宽阔,靠在上头,只让人觉得万分心安。
姝娘忍不住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温热透过刘淮的衣衫一直融到姝娘的心底,将晚风的凉意尽数驱散了。
“阿淮哥哥”她低低唤道 。
“嗯”
“姝娘沉吗”
一声低笑在她耳畔响起,“不沉,我能背你一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直一直背着你”
他的话分明像是承诺,却交织着几分感慨与叹息飘散在风里。
然姝娘没有听出来,一颗心安下去后,放松的身子很快升起了倦意。
何时回到刘家的她也不晓得,只在迷迷糊糊间感受到刘淮将她放下来,脱掉鞋袜,掖好被褥。
粗糙的手指撩开她额间的碎发,接触到她的皮肤,有些发痒,她听见他在她耳畔喃喃,“怎还跟从前一般,那么爱逃。”
跟从前一般姝娘想,她从前也逃过吗可她怎不记得了。
翌日晨起,姝娘是被院中闹哄哄的动静吵醒的。
推开屋门,她倏然被吓了一跳,半个村子的人挤在刘家院子里,围着刘淮你一言我一语地嚷个不停。
周氏眉开眼笑,余光瞥见姝娘,忙冲她招了招手,“姝娘,快,过来,看是谁回来了”
姝娘稍有些尴尬地看向刘淮,还未开口,便听刘淮笑道“娘,我和姝娘昨夜就已见过了。”
“见过了”周氏惊诧道,“你昨夜回来都那么晚了,姝娘还未睡啊”
想到昨夜的事儿,姝娘都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她窘迫地垂下头,直等刘淮将自己昨夜做的傻事抖出来,却听他道 “我回来时,恰逢姝娘起夜,就撞上了,我俩还在院子里看到了只四处乱窜的大老鼠呢幸好我手快,将那老鼠给逮住了,没让它逃掉”
见刘淮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姝娘耳根子都红了。
什么老鼠,她才不是老鼠呢
“阿淮啊,这回回村,你是准备带着你爹娘一道去京城的吧”站在院中的苗婶问道。
“是啊,但还要再待一阵子,办完要紧事再走。”说这话时,刘淮的眼睛始终落在姝娘身上。
“阿淮,这京城那么大一个官位等着你呢,你不赶紧去上任,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啊”苗婶问道。
刘淮浅笑了一下,“成亲的事您说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