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想了想道“蒋成华是赵谦的女婿,关系非同寻常,所以他是真正的铁杆心腹,其他各地卑职好像没说过类似蒋成华这样的心腹,不过恽州、青州和徐州三地的厢军都指挥使是赵谦破格提拔的,口碑不是很好,有传闻说,三人给了赵谦重贿,具体卑职不敢说。”
“那安抚使司官衙呢”范宁又问道。
李翰笑道“赵谦对安抚使司一向不太重视,他更关心军队,所以他上任以来,一直在各地视察军务,很少在帅司官衙内,据说帅司官员们对他怨念颇深。”
“这是为何”范宁有点奇怪,不关心也不至于有怨念吧
“应该是和利益有关,帅司衙门从前有不少冬夏补贴,结果赵谦上任后便被他砍掉了,把这笔钱补给夜间巡逻士兵,判官吴桐给我说过,光他一年损失就达三十贯,没有福利,也没有住房,帅司官衙对他怎么能没有怨念”
范宁点点头,这样说起来,赵谦还算做得不错,他偏向于辛苦的底层士兵,对坐衙门的文官看不惯,当然,赵谦上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控制军权,所以他的精力都放在军队上面,对帅司不关心也可以理解了。
另一方面,帅司官衙的文官不是由他任命,而是由枢密院和吏部任命,但厢军的将领他却有推荐权,一般他推荐的人选,没有什么重大过失的话,枢密院都必须任命。
范宁见时间已经到了三更时分,让他李翰去休息,他自己在军营内休息了两个时辰,天刚亮时,范宁带着随从朱豹来到了安抚使司官衙。
安抚使司官衙原本是在城内,也因为赵谦偏向于控制军队,便在军营前方修建了这座占地十亩的衙门,他达到了控制军队的目的,却苦了住在城内的官员们,每天都要耗费很多时间在路上。
范宁抵达安抚使司官衙时,正好遇到副使鲁春秋,鲁春秋刚开城门便出来了,到这里时天还没有亮。
安抚副使虽然只多了一个副字,但官职却低得多,只是六品官,和正四品的赵谦相比,差了两级四阶,对一名文官而言,这很可能就是二十年乃至终身的奋斗,尤其文官最难过的坎就是五品,过了五品意味着从郎官到大夫的转换,从中低级官员升为高级官员,俸禄收入也会激增,还会有官宅的待遇。
可惜的是,大部分官员都跨不上五品这个坎,大部分文官都在六品终老。
鲁春秋年约四十岁,进士出身,还有二三十年的仕途,资格够了,再熬熬资历,跨上五品的坎应该问题不大,也正因为如此,鲁春秋才格外谨慎,生怕说错话,做错事、得罪人。
鲁春秋老远便看见范宁,他连忙迎了上来,“卑职鲁春秋参见府君”
范宁呵呵打个招呼,“鲁副使这么早就来了吗”
鲁春秋苦笑一声,他不得不早来,若被赵谦碰到他晚来,肯定会被骂得狗血喷头,赵谦对司衙的文官们太刻薄,人人既恨,他又怕他,鲁春秋也不例外,但他却不敢有任何表态。
他微微欠身道“也是习惯了”
范宁淡淡一笑,“其实没有必要来这么早,以后可以晚来半个时辰,多休息一会儿。”
鲁春秋感觉范宁话中有话,一时不知该怎么接口。
范宁又道“昨天晚上赵谦被我抓捕,当然是奉天子密旨,已经连夜送进京城,从今天开始,我暂时兼任京东路安抚使,直到新官上任为止。”
这一席话俨如一阵惊雷在鲁春秋头顶炸响,他都呆住了,嘴唇哆嗦着,简直不敢相信。
“鲁副使不相信吗”
鲁春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