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绩浑身力气就像被抽干一样,重重坐在椅子上,他眼睛通红,面目狰狞,一种奇耻大辱仿佛利箭一样射中他胸口上,令他疼痛难忍,又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旁边给他传递消息的小厮着实后悔,早知道小官人反应这么激烈,自己真不该多事。
不过范宁夺取县士选拔赛第一名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城,自己不说,小官人也很快会知道。
半晌,徐绩嘶哑着声音道“去把李掌柜找来”
“小人这就去”
小厮转身就慌慌张张跑去。
房间里没有了人,徐绩就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黑暗深渊,范宁夺魁的消息将他最后一点点自尊踩得粉碎。
他今天上午没有去参加个人赛考试,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必要了,他们在第一轮就被淘汰,基础分只有中,他去参加考试只能是自取其辱。
虽然平江府的童子试已经和他无缘,但范宁夺魁的消息比落榜更让他痛苦,更让他倍感耻辱。
徐绩无力地半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任凭仇恨他的内心迅猛滋生。
仇恨是个可怕的敌人,它会让人丧失理智,丧失判断力,让人不惜代价铤而走险。
尤其对于只有十二岁的徐绩,他心智尚未成熟,更容易被仇恨控制心智,使他忘记一切后果。
这时,一名穿着黑缎深衣,头戴幞头的中年男子跟随小厮步履匆匆向徐绩的书房走来。
这个中年男子便是奇石馆掌柜李泉,奇石馆的全名叫徐记奇石馆,是徐家在木堵镇开的一家店铺。
由于奇石馆掌握着货源和高端客源,每年都给徐家带来数千两银子的高额利润。
今天李泉是来徐家报账,却不知道小官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小厮敲了敲门,“小官人,李掌柜来了”
半晌,房间里传来徐绩嘶哑的声音,“请他进来”
小厮闪身让开,李泉推门进了书房,由于在木堵镇读书的缘故,徐绩和李泉很熟悉,徐绩会经常去奇石馆要钱请朋友吃饭。
只见徐绩端坐在桌案后,李泉却吓了一跳,这才半个月不见,小官人怎么变得憔悴如斯
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不见了,就像大病初愈一般,脸色苍白,双目无彩,颧骨突出,感觉脸都有点变形了。
虽然穿得很光鲜,白缎团花士子服,头戴上等绸缎士子巾,腰束革带,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穿得再好也是一副衣架子。
“小官人找我有事”李泉小声问道。
徐绩挥挥手,让小厮退下去,他起身关上门,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久居木堵镇,应该认识范宁吧”
李泉点点头,“虽然那个臭小子最近比较有名,但我早就认识他,他坏了我两次生意。”
“你痛恨他”徐绩看了他一眼问道。
李泉不明白徐绩的意思,但他隐隐感觉到徐绩说到范宁这个名字时,就有一种掩饰不住的仇恨。
让他心中警惕起来,他想了想道“痛恨他倒不至于,我只当他是个令人讨厌的少年,每次见到他,就想冲上去给他两记耳光。”
“我交给你一件事”
徐绩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吩咐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要你给我狠狠收拾一顿这个人,给他留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李泉吓了一跳,小官人这是要自己做犯法的事情吗这可不行,他结结巴巴道“小官人,我我”
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