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范宁祖父范大川,他刚从无锡探友回来,路过吴县,特地来县学看望小儿子
县学一般读三年,范铜钟几年前就读完了,但他的师父是县学教授刘谊,所以范铜钟依然在县学圈子里混,他在县学还有一间自己的单人宿舍。
几乎每个县都会有一群这样的读书士子,考不过解试,上不了府学,又不愿回家务农。
他们整天以准备科举考试为名活跃在读书人的圈子里,靠家里供养为生。
这时,一名门房跑出来对范大川道“老先生,我帮你问过了,范铜钟这几天不在县学”
“那就算了”
范大川有点失望,自己专程跑来,儿子却不在,早知道就直接从太湖坐船回家。
范大川转身要走,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老者,笑眯眯望着自己。
范大川见此人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但脸很陌生,肯定没有见过。
“你是范铜钟的父亲”
“正是请问兄台是”
“我是本县学政,姓赵。”
范大川恍然,原来这个老者就是儿子时常提到的赵学政。
他连忙堆起笑容,抱拳道“久仰久仰”
“不必客气,范兄有个孙子叫范宁吧”
范大川呆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我三孙,那孩子不太懂事”
“范兄太谦虚了。”
赵学政微微一笑,“范兄请进去坐坐,喝杯茶”
范大川虽然性格孤僻,但他也知道,和学政搞好关系非常有必要,尤其对自己儿子有好处,说不定自己的长孙和次孙也能沾沾光。
他连忙陪笑道“那就打扰学政了”
赵学政同时也是县学的教谕,也就是校长。
他把范大川请到房间坐下,又让一名童子上茶,赵学政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范兄家传书香,后继有人啊”
范大川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哪里哪里还是学政慧眼识明珠。”
“不是我夸他,他给我的印象太深,这孩子天赋绝伦,前途不可限量,日后必有大成”
范大川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连忙道“他主要是学业还不太稳定,比如这次解试就是临场发挥不好,否则肯定考过了。”
赵学政有点奇怪,“他那么小,还没有参加解试吧”
范大川也愣住了,“学政难道不是说我儿铜钟”
赵学政呵呵笑了起来,“我说得是令孙范宁”
范大川一下子呆住了,半响才道“你是说我孙子阿呆”
“如果范宁乳名叫阿呆,我说的就是他,不过他可不呆啊这次延英学堂考第一,刘院主视他为珍宝,生怕我把他抢走,其实我倒觉得他更适合来县学附属学堂读书,范兄觉得呢”
赵学政的话完全颠覆了范大川的认识,他回想孙子从小的言行,从小就呆傻,读书两年才认识几个字,简直令他绝望,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范大川便小心翼翼道“他这次考第一,我觉得应该和范相公推荐有点关系。”
赵学政脸上有点不太高兴,他喝了口茶淡淡道“我虽然才疏学浅,有愧于学政之位,但也不至于违背原则,凭人情录取,范兄这话有点让人寒心啊”
范大川吓了一跳,原来这位学政就是延英学堂的主考。
他连忙摆手,“不不不学政误会了,因为范相公比较喜欢阿呆,所以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