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哭了
他想安慰,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最终,抬起的双臂缓缓落在了商陆的后背上,学着阎俊的样子,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拍打“商陆。”
白降放轻了声音“很痛吗”
“嗯,我很痛。”
商陆摁住了心口部位,在那里,正有细细密密的酸涩与痛楚蔓延。
明明不记得的。
明明从来没有见过父母,也没有跟他们相处过的,可他还是难过极了。
“我曾经想见见我的亲生父母,我想,只见一面就好,我想看看他们的样子,听听他们的声音,我想,我们要是有个告别就好了,可是没有,我们连告别都没有。”
他喃喃着“原来,他们也是期待过我的出生的。”
商陆闭着眼,情绪受到极大冲击的同时,他有感受到自己正在高烧,但大脑却又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他就像是在自动的翻阅一本名为记忆的书,一幅幅画面快速的在他脑海中闪过,混乱无序却又清晰无比。
商陆不是一开始就是孤儿的。
七岁之前,他都是跟爷爷奶奶生活,商陆至今还记得他们的家,温馨,又平淡,爷爷会抱着他讲故事书,奶奶会给他织毛衣,他还记得周围的小伙伴们都很羡慕他,因为他们的家长都买不起玩具,商陆的爷爷奶奶却总能敲打一番就给他做出不逊色于商场卖的各类小玩具。
他甚至有一个可以飞上天的玩具小鸟,小鸟内部还被奶奶放置了一个小小的驾驶员。
商陆至今还记得自己牵着小鸟满院子跑的快乐,那时候只觉得好玩,现在想想,在没有加入电池的情况下只用木头制作出能飞天的东西,也只有器匠能做得到了。
后来,在一个下雨天里,他的爷爷奶奶因为被人持刀抢劫去世,而一起出去的他被救了下来,可他却只记得那一场像是要把天都下塌了的瓢泼大雨,甚至连抢劫犯的样子都记不清。
即使记不清,现在的商陆也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
身为器匠的爷爷奶奶,普通人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
一件件事串联到了一起。
琢玉海灭门,照片上的亲人,二十四年前的大火,二十多年后重新为琉璃玉齐聚的海门,还有
商陆握紧了拳。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虽然一向被伞人们嫌弃身体弱,但对比普通人来说,商陆其实并不差,甚至在加入海市后因为长期的锻炼,还要比一般人强上几分。
如果不是那次借出三把火,他甚至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天虚体。
那么是什么改变了他的体质,让一个本应该一生缠绵病榻无法正常生活的天虚体,变成现在只是身体稍微有点虚弱。
一个接一个的画面,一道又一道的问题在商陆眼前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了记忆的一开始那模糊无比的画面里,他好像又嗅到了,那道淡到极致的香。
很熟悉,是什么呢
阎俊被东海喊来的时候,就见到商陆已经烧的人事不知,正睡在白爷膝上,整张脸都被烧的通红。
白爷脸色难看,甚至放下了他从不离手的弓,小心翼翼的不停给商陆换额头用来降温的帕子。
琉璃海学中医的小伙收回手“气淤血滞,肝气郁结。”
阎俊急得不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拽这些词,说人话”
“商哥这是情绪波动大,导致身体化火高热,高烧吃了药今晚应该能退,但是如果他情绪还是很激动,就算退了,也会持续发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