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打住越来越不着边际的想法。
他舔了下后槽牙下面的牙龈,总觉得牙根痒,想咬点儿什么。
他没动她抓着又贴又蹭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
银粟盯着他单手剥糖。手指灵活地拆开糖纸,玻璃纸慢慢被他用指根展平,圆形的透明硬质糖果被剥掉层层外衣,蜜桃的香味散发出来。
嗯嗯,投喂时间,银粟老懂了。
咽了下口水,她很自觉地张嘴。
然后就看到他毫不犹豫把糖塞进自己嘴里,咔嚓一下咬碎了糖球。
心碎了。
人与兔之间的信任往往就破碎在一瞬间。
五条悟低头就看到银粟张着小嘴,眼巴巴看着自己。
“嗯”
怎么有点心虚。
“啊”
给我吃
“没有了,这是最后一根。”
“你不是不爱吃糖吗”银粟可委屈了,他兜里的糖哪次不是进自己嘴里。
她不爽了,她要闹了。
五条悟没回答,手指穿过银粟半长的发丝,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上拉了一把,随后俯身近到呼吸可闻,“那分你一半。”
银粟闻到他说话的时候逸散而出的蜜桃的甜味,看到他眼睛里似乎在流动的暖融融的光,嘴唇碰到软软的东西,有什么滑滑的半圆形的东西擦过唇缝被抵进嘴里。
甜的。
水蜜桃味。
第二天清晨。
伏黑惠早早起床,早醒的他有点懵,属于记忆丧失的状态,一时间没记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也忘了银粟似乎说了昨晚会留在家里的事。
他揉揉眼睛,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还差一点点指向数字六。他先把闹钟停掉,轻手轻脚换上衣服,小心趴在床上往床下蹭,脚尖触到地面才安心下床去找拖鞋。
爸爸和伏黑阿姨都不管事,要么夜不归宿,要么一觉睡到中午。所以每个清晨,惠和津美纪谁先起来,谁就会为自己和对方准备一点吐司面包和牛奶这样的简单早餐。
所以看到厨房有人,伏黑惠一下子呆住了。
家里没有堆积的垃圾和啤酒罐,窗户大开,光线明亮,茶几上摆了一个瓷白的长颈小花瓶,里面插着几支茎秆柔软的小花。
厨房里面两个人正在争论面条里的蛋该不该打散。
银粟蹲在垃圾桶旁边剥蒜,白白胖胖的蒜瓣堆在她脚边的碗里“当然要打散了做蛋花面呀。”
五条悟在灶边看锅,手上像马戏团里的杂技演员那样抛着四枚鸡蛋,“打散了不好看,我们要追求色香味俱全。”
“你醒了呀。”银粟注意到伏黑惠站在客厅里面,眼睛一亮,对他招招手,试图为蛋花家族添一员猛将,“绝对是蛋花面更好吃,对吧。挑起面条的时候,汤汁和蛋花一起裹在上面,一口下去柔软的面条,香醇的汤汁,蓬松嫩滑蛋花三种口味可以一起品尝。这才是鸡蛋面条最高级的吃法”
五条悟据理力争,“当然是荷包蛋更好,半熟的溏心蛋铺在顺滑干净的面条上,戳破薄薄的蛋白层,金黄的蛋液流出来,不管是单吃鸡蛋还是让面条沾上半稠的蛋黄,两种吃法都很美味,随意选择。绝对是荷包蛋更好。”
银粟和五条悟同时看向伏黑惠,齐声问“你选哪种”
本来打算倒点牛奶当早餐随便应付一下的伏黑惠悄悄后退一步,“我去叫津美纪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