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杀气锁住了他,处于经验和野性的直觉,几乎是下意识地,他飞快拔刀就地一滚后反身架住了突然袭来的断刀。
来者白发红眼,苍白的脸上蹭了大片鲜血,宛若夜访的吸血鬼。
她问“就是你动了我的小孩”
银粟手上一把断刃的刀,和伏黑甚尔手上的天逆鉾短兵相接,巨大的压力让金属刀刃相接的部分跳动着细小的火花。
“原来是你。”当时在电玩城两人有过一面之缘,伏黑认出她来,勾起一个笑来挑衅道“来给小男友报仇”
银粟混沌的眼睛微微眯起,也认出他来,不仅是电玩城,很久以前他们就曾经见过,她问“禅院甚尔”
某一个算不上寒冷的正月,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曾经在五条老宅屋外偷看过五条悟。
彼时银粟还是一只小白兔,勾着他和服的下摆用眼神询问他在干嘛。
男人随性地蹲下,饶有兴趣地看一眼眼神过分灵动的小白兔,借着冬天稀薄的日光对她做了个兔子手影。
四只长长的耳朵影子在白墙上一齐慢悠悠地晃动。
显然男人并没有认出当时的小兔子,他尾音稍稍拔高“想不到我居然这么有名,不过我入赘了,现在姓伏黑。”
他飞快反转手腕拿出另一把咒具,顺着银粟的空挡扎向她的右侧腰部。
银粟手上用力向前,借力后撤几米躲过侧方的攻击。
两个人都不清楚对方的攻击手法,互相试探着交手几轮,不大的空间里回响着拳脚和兵刃相交的声音,或沉闷,或激荡。
短短几招银粟就意识到,手上的伤严重影响了动作,对方的力气也比她大,手上的武器也很奇怪,老实说胜算不大。
夏油杰明显还有生命体征,为了不波及他银粟有意将战场向另一侧转移。如果杰能在三分钟内醒来支援,那她的胜率可能会更大一点,就他的伤势来说三分钟内醒来不太可能。
但是她有舍弃一切的觉悟。
银粟把手上汩汩流出来沾上刀柄的血一把甩掉,迎着天逆鉾的刀尖,她两手向上高高举起断刀。
放弃所有防御,天逆鉾捅进银粟肚子里,银粟狰狞又狂妄地笑着,将断刀扎进伏黑甚尔的脖子。
她报复性地借着惯性的力量,让刀刃从伏黑的脖子到左腰狠狠划过。
在他身上重现了五条悟身上最重的一处伤。
“还你的。”银粟说话间隙不断有鲜血从口中溢出,浓稠的液体顺着她的下巴哗啦落在伏黑手腕上。
伏黑甚尔后退一步靠着墙,他瞪大了眼睛。
先前的试探给了他一种眼前的人是个谨慎派,惜命又死板的错觉,刚刚那一招她完全可以毫发无伤地躲过,甚至故意露出了向一边避开的假动作。
没想到躲避是佯攻,正体竟然是打算同归于尽。
他们这个级别战斗基本上瞬息决定生死,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时伏黑甚尔尚有一丝余力,虽说他并非那种输不起的人,不过就这样败给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小丫头片子未免有些不甘。
他微微侧头,被血液濡湿的黑发在脸上留下一道红痕,手腕微微用力。
银粟痛得弓起腰鼻腔里泄出一声闷哼。
他伏黑甚尔可不知道什么武道精神,他眼底因为疼痛翻涌着红色,眼神疯狂。
他大可以用天逆鉾搅碎她的内脏。
要死一起死,在最后也至少要让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