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给它浇了点水,顺利问到了汽水泉眼的所在地。
是一个盖子和底部都沉积了大片红锈的泉眼,咕噜噜冒着细小的气泡,空气中微微有一点甜味。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嗯给杰和硝子带一点回去当八原的土特产吧。”
银粟于心不忍,“对杰好点吧,感觉这两天他连轴转到变成小陀螺了。起码还要顺上那只河童。”
河童默默把自己藏在夏目身后。
晚上旅店二楼。
银粟变回了小兔子的样子,整个兔子软乎乎团在一只冰碗里字面意思,把水用模具冻成碗的样子,本来是用来装冰饮的,现在被银粟征用了。
五条悟看了一会快变成一碗冰牛奶的兔子,捏住她的后颈把她从冰碗里拎出来,“枕石说,不能呆太久。”
挂在他手上,银粟开始控诉。
你就会这个时候把枕石搬出来平时都叫他啰嗦鬼的
五条悟威逼不成开始利诱,“上来的时候老板说井里冰了西瓜,如果你还要盘这只碗,那就来不及剪头发,也就吃不到井水冰的西瓜了。”
“哼可恶我要吃半个抱着用勺子吃”银粟不情不愿变成人形,坐在梳妆镜前面晃晃一头长发让他剪。
五条悟用手指代替梳子,稍微把她的头发理顺了一点,如果不用力顺滑的长发根本握不住,它们会从指缝间滑落,只在手上留下一点点微凉的触感。
像是去握流动的水。
长发的时候,好像更适合戴发簪。
他抬眼就看到那支祭典结束后,银粟随手放在梳妆台上的簪子。
银粟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它,早上起来梳头发的时候,中午坐在这里和他闲聊的时候,晚上回来路过梳妆台的时候,还有现在。
她一眼都不留给发簪,好像那就是一颗灰尘,是可以掠过无视的存在。
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被这样对待,饶是五条悟也多少开始觉得扎心。
咔嚓
剪刀合上,长发落地。
可能因为赌气,他将银粟的头发剪得更短了一点。
短到戴不上簪子的程度。
银粟在镜子里看到后微微睁大了粉色的眼睛,飞快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发簪,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事实上和五条悟想得正相反,卖发簪的小妖怪只是去凑个热闹,祭典一结束她的妖力就开始逐渐消散。
发簪上面的波斯菊早就开始渐渐枯萎,是银粟重新为它灌输妖力并时刻注意,才能维持现在这样鲜艳的样子。
刻意无视完全是因为她今天心绪稍微有一点乱。
但是银粟转念一想,她只要变回兔子就又能有长发了。
于是她安静没说话。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走了,下去吃西瓜了。”
“啊。”银粟抿了抿唇,突然她想起每年夏天惨遭五条悟抢走的西瓜的至宝,她紧张兮兮道“悟不能和我抢西瓜中心那一勺哦,我要生气的。”
“这是预告吗”
“嗯哼。”
深夜四点,银粟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今天有点不对劲,还总是回想起那天遇到的人类女孩和妖怪少年。
看一眼熟睡的少年,银粟从枕头上跳下床变成人形轻盈落地。
她觉得有件事必需要去确认一下。
五条悟睡觉时对她向来毫无防备,因此她把手上的沾了自己气息的手环放在枕边,轻易就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