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叔,早上好”向佑脸上仍带着泪痕,小鸟依人的模样塑造得倍儿逼真。她被驰家家主拢在怀里,搁在腿上坐着,擤着鼻子向人问安“您老吃早点了吗喝早茶了吗昨晚失眠了吗今天没带拖拉机来吧”前面的一切都是浮云,重点是人黎樱关心的最后一句。
“夫人好”郑怀安脸上带了半分笑意“我家的拖拉机被猴子请来的逗比扛走了,没来”
向二小姐直接扯了驰家家主的袖角,擦了擦眼泪“哈哈叔,您真幽默”男人顺手为她理了理头上的呆毛。
“言归正传”郑老中医看着她梨花带雨、明媚灿烂的一副面容,只觉是看到了自己漂泊海外的孩子般,心中欢喜。但是严谨克制的人忽然收了笑,拍了拍脉枕,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两只手”
向二小姐直接把手藏在了背后。开玩笑,自从上次她被郑怀安诊过一次脉后,就喝了大半年的避子药,如今哪敢再给人看啊万一真弄个断子绝孙,她以后还怎么改嫁呀“叔,您的药威力无穷,再没有比它更靠谱的了,就不用看了吧您老慈悲为怀,还是移驾楼上,给几位夫人挨个儿仔细检查检查,看看咱们家有没有添丁之喜,也好让我这个做大娘的,跟着乐呵乐呵”她不敢当着驰冲的面明说自己为了戴罪在身的老二,又把郑老爷子给骗了,那不是罪加一等、罪无可恕吗驰冲非判她一个斩立决不可。
郑怀安正准备戴上老花眼镜的手滞了滞,他一抬头,正好看见驰家家主的脸色沉了下去。心道这没心没肺、口无遮拦,从来不知嫉妒为何物的小妮子,还是欠调教收拾啊“如果老夫说除了您,驰家不会有添丁之喜夫人信吗”
一句话,把迟钝的人惊着了她抬起头,眸光正好与驰冲的碰撞在一起此刻,驰家家主脸上的表情异常冷清,对这样一句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言语,并无半点欲驳斥或否定的迹象。只是牢牢锁住了她的手,再不让它们四处逃窜。
向佑鼻腔处萦绕的全是男人身上浅淡的、熟悉的烟草味儿,身体触碰到的也是他暖暖的体温和由内而外散发的蓬勃力量。那种肌体紧贴的亲近,忽然让她衍生出了一种错觉和希冀如果能被驰冲这样强大的男人爱着宠着,该是件多幸福的事啊
但,她不敢让这样的念头发酵成型,一点也不行。因为,自己一旦滋生出对爱情的渴盼和执着,以后在驰家的每一天,将会过得万分痛苦。她向佑素来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所以才能活得这样潇洒快乐。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影响或改变自己的心境,破坏那份固执保留在她内心深处难得的安宁。
“郑叔”向二小姐轻声唤了年过花甲老人的名字,用平静却压抑的声音说“您给我开的药虽然很苦,但我每天都逼着自己喝下去,喝得完完全全、一滴不剩”她停顿了片刻,续着“我不敢也不会让那样的意外发生的如果有,也会第一时间处理的干干净净,绝不会让二爷看出任何蛛丝马迹您不必这样紧张。”
这一番平静话语,却让在场的三个男人脸色皆变,偌大的客厅顷刻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打电话是为了黎樱,她吃虾过敏了我的例假13号才来过”向二小姐说得异常冷淡“二爷出差在外半个月,如果我真的有了,他会非常困扰的”
郑怀安眉头轻轻蹙着,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老花眼镜,有条不紊地将桌上所有才带来的家伙事儿全部收进了药箱中,然后面无表情地在一片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