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川怔怔地站在原地,片刻后撒腿往外跑。
魏光严叫他“哎哎,去哪儿”
“回车里拿手机。”他头也不回地说。
全体运动员都把手机上交到了袁华那里,程亦川回到车上时,助教还守着包呢,看见他回来了,急吼吼地问成绩。
程亦川只顾着找手机,还是紧随其后的魏光严和助教说上了话。
一整个上午,他用袁华的手机给宋诗意打过电话、发过信息,她始终没有回复。如今好不容易拿到手机,上面依然没有她的只言片语。
程亦川茫然地坐了下来,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她当然没办法回复了,既然回国了,这会儿应该还在飞机上。可是丁俊亚家里有事,为什么她跟着回去不是说过只是师哥吗师哥的家事,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魏光严看出他的不对劲,安慰说“别担心,是丁教练家里有事,又不是她家有事,小事情,小事情。”
可这样的安慰根本不成安慰,就因为跟她没关系,她还跟着回国去了,这才叫人不是滋味。
刚拿到好成绩的兴奋在此刻忽然凝固,她非但没有来看他的比赛,还跟着丁俊亚回国去了,这个消息无异于一盆冷水当头而下。
程亦川在车上沉默了好一会儿,脸色越来越难看,胡思乱想的结果是一颗心越来越乱。
魏光严只能自顾自安慰他,看他没有半点反应,一颗心还悬着,最后只能开启自嘲模式。
“哎,刚破纪录的人有什么资格摆脸色我都被你压成老二了,我才该摆脸色等你安慰我好不好”
他絮絮叨叨念了半天,才终于等来程亦川的反应。
程亦川猛地跳了起来,一股脑往车外走。
“喂,你上哪儿去”
“机场。”程亦川跳下车,头也不回地说,“房间里的东西你替我收拾收拾,我先回去等你们。”
“你没跟教练请教,擅自离队会被处分的”
魏光严急得跟下了车,助教也在后面叫程亦川。可程亦川头也不回地跑了。
孙健平是在早上六点过时发病的。
国家队所有人员统一住的标间,哪怕教练组也不例外,孙健平是和袁华住的一间屋。
当时袁华刚起来,看向来早起的孙健平还侧着身子躺床上,打趣了一句“今儿我可比您先起来。”
孙健平动了下,没吭声。
袁华不以为意,一边朝洗手间走,一边说“我先洗漱去了,您还能再躺会儿。”
然而等他洗漱完毕,走出来时,孙健平还躺在床上。
袁华一愣,走上前去“孙教,怎么还赖床呢”
走近了一看,他大惊失色,一把将灯摁亮。只见孙健平脸色惨白侧卧在那,大汗淋漓,双目紧闭。
“孙教孙教”
然后教练组全被叫醒了,包括宋诗意,全员围在孙健平的床前。队医很快赶到,一量血压、测心跳,表情都变了。
“打急救电话”
孙健平在这个过程中转醒,气若游丝地抓住宋诗意的手“别闹出动静。”
宋诗意脸色惨白地回握住他“您别说话,好好歇着”
“别让他们知道。”孙健平还是一如既往不听劝,说几个字就喘起粗气来,却还坚持咬牙嘱咐,“还有比赛,不能影响他们。”
这次比赛有多重要,孙健平又为之付出多少,众人有目共睹。
宋诗意咬牙,说“找酒店前台,开车送孙教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