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他什么身份,只要你把人带齐了,给我往死里打,打完走人就行。”
宋诗意一顿,放下药往里走。
“不能打。”
陆小双猛地回头,对视片刻,“你忍得下这口气”
“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你能怎么处理,又去找你二姨夫告状他会怎么做这次帮你调个办公室,还是怎么着”陆小双冷笑,“那种畜生,就他妈该往死里打,不大不长记性。”
“小双。”宋诗意伸手拿过电话,挂断了,然后放回她手里,“听我的,让我自己处理。”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担心我打了人,那畜生要闹起来,你二姨夫左右为难。”陆小双眉头一皱,“宋诗意,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怂了依我说,这种二姨夫不如不要。也没见他把你当侄女,要是亲侄女,他会明知道你被人性骚扰,还这么装腔作势地只替你换了个上司在他眼里你还不如他的生意重要,不过是个攀关系走后门的穷亲戚”
“我本来就是。”
陆小双一愣。
宋诗意笑了笑,嘴唇依然没什么血色,淡淡地说了句“我本来就只是个走后门的穷亲戚,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为我壮士断腕”
她回了客厅,把那杯药一口喝光。
“衣服我先穿你的,家还是要回的。工作日莫名其妙不回家,我妈会觉得奇怪。”
她一路走到门口,依旧穿上湿漉漉的鞋子,抬首郑重地说“听我一次吧,双。这事儿你别插手,我自己处理。”
陆小双看着她,颇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挫败感,“你二姨夫要是不肯站出来,劝你息事宁人呢”
宋诗意顿了顿,只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外间风大,吹得人浑身发抖。
她抬头看看这夜空,今夜无月无星,深蓝色的苍穹寂寥无比。巷子里漆黑一片,看不清前路。
当晚,宋诗意发起了高烧。
她在半夜迷迷糊糊醒来,发觉身体烫的吓人,喉咙里仿佛着了火。
怕吵醒钟淑仪,她只能头重脚轻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去厨房烧水。卧室里,钟淑仪还是听见了动静,躺在床上问她“怎么了”
宋诗意昏昏沉沉靠在墙上,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显得不那么沙哑“口渴了,烧点水喝。”
“大半夜的,烧什么水啊明天还上不上班了”母亲嘟哝了几句,又睡了。
这一夜,宋诗意喝了一杯又一杯热水,躺在床上半醒半睡,偶尔做梦,偶尔惊醒。不愿惊动母亲,所以要自己照顾自己,怕她担忧,所以不敢深夜去挂急诊。
从深夜到黎明,真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她在纷繁芜杂的梦的片段里,回到了那漫山白雪间,感受着风的刺骨,浑身仿佛都轻了,化身为毫无重量的羽毛,在山间自由轻盈地飘荡。
然而醒来的时间里,身体像是着了火,整个人都在往下坠,沉重得像是有人往她血液里灌了铅。
天蒙蒙亮时,她不等钟淑仪起床,挣扎着洗漱完、换好衣服,出门离去。
钟淑仪听见动静,问她“起这么早做什么”
她在关门前回答说“要过春节了,公司事情多,提前去才好按时下班。”
出了胡同口,她打了辆车去医院,挂了半天水。途中给如今带她的副经理韩姐请了个假,然后靠在医院的临时治疗室里打盹。
下午的时候,烧退了一点,还有个三十七度七。
宋诗意挂完水,喝完药,出门买了杯特浓咖啡,一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