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想要将姑娘活活冻出病来么,”连翘怒道“实在太过可恶。”
露珠想了想“不若奴婢去外头寻个工匠,这么一直破着也不是办法。”
“哪里有银子去请工匠”蒋阮淡淡一笑,夏研将府里小姐的月银减下大半,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谁。怕是希望没有银子去买寿礼,甚至连好一点的材料也买不起,今日在蒋老夫人的寿宴上当着众人的面送不出礼来,丢了脸面才好。
露珠气馁“真教人为难。”
“不必麻烦,反正今日过后,自然有人来修。”蒋阮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梳妆吧,想来客人也都到了好些了,就算二妹在前面待客,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一直躲在屋里。”
连翘与白芷对视一眼,眼中俱是笑意。连翘道“奴婢们一定将姑娘打扮的美美的,将二小姐比了去”
花厅中,夏研正领着蒋素素与众位夫人小姐说着话,今日来的都是女眷,且都是朝中有些地位的。庶女不能出来待客,便由当家主母和嫡女一起接待众位夫人。
蒋素素身穿一件霜白色月季花素面杭绸鸡心领长直领锦衣,逶迤拖地月白暗纹刻丝月裙,身披银白色掐牙镶边折枝花卉薄烟纱遍地金。细柔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白玉簪,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盘珠团云陶瓷华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嵌银手镯,腰系如意流苏束腰,上面挂着一个香囊,脚上穿的是宝相花纹云头绣花鞋,整个人惠心纨质清雅秀丽。她今日未曾戴面纱,整张脸也不知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疤痕好了许多,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脂粉,将疤痕彻底掩盖住。瞧着也算是白皙,不过因为脂粉太浓,虽也娇美可人,却不如平日里清丽如仙。
太史夫人笑道“这便是二小姐吧,如今出落得越发可人,再过几年,不知多少提亲的人要将门槛踏破了。”
蒋素素一愣,俏脸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低着头走到夏研身边,似是被方才夫人的话说的有些娇羞。
侍郎夫人生的一张略微刻薄的长脸,眯起眼睛道“不过前段日子听说二小姐落水了如今可好”
在座的夫人小姐自然是听过花灯节那日玲珑舫上的事情,想起蒋素素当时的情景,看向夏研母女的目光又是不同。
夏研笑了笑“劳夫人费心,素儿只是受了些惊吓,如今无事了。”
侍郎夫人却不依不饶道“那府上二少爷怎么样了听闻科举不佳,还被人割了一根指头,哎,年纪轻轻要承得住失败,像我家那两个,考的也不是很好么,成日里还是没个正行。”高侍郎府上两位少爷是与蒋超一同考试的,都考了贡元。
夏研面上虽含笑,手里的帕子却几乎被绞断了。这个侍郎夫人向来说话都这么刻薄,蒋素素年纪小,掩饰情绪尚且不如夏研,只恨不得上去堵了侍郎夫人的嘴。
厅中其他人都有些尴尬,气氛冷凝时,一脸笑意的总兵大人府上的辜夫人笑道“说甚么科举呢,状元郎的娘亲可不就在这儿”说着便朝坐在一边安静不语的柳夫人看去。
柳夫人自来到之后便有些拘谨,这些上流人的圈子她并不怎么熟悉,好在柳夫人本身也是个读书人的女儿,倒也不至于失礼。此刻听辜夫人这么一说,有些赧然“夫人不用打趣我了。”
“怎么能算是打趣”夏研跟着笑“辜夫人养的一个好儿子,那一日状元郎的风采全京城都知道了。”她说的真诚坦率,仿佛是真心为柳夫人高兴“状元郎这样的风采,不知日后哪家女儿有这样的福气嫁给状元郎了。”
提起柳敏,柳夫人的拘谨便少了些,听了此话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