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杏仁大小的眼睛乌漆嘛黑,里头莹亮的怒火,扑面而来。
谢诺丞弯腰,也不往别处了。
对上女aha咄咄逼人的黑眸,心口忽然被生生撕破了一道口子。
孟灵在生气,股浓郁的、真切的怒意,是因为他
没有人比谢诺丞更明白孟灵这个女人此刻咄咄逼人的怒意,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也许。
有可能。
对他有那么一丁点的在意。
谢诺丞了解真实的没有任何掩饰性格时期的孟灵。
一年前,她发现他欺骗的时候。能够轻描淡的设计一场死遁,那天,她眼底是平静无波的冷静。
一月前,她在垃圾星撕破信仰的那天,他也只是从她脸上出了几分歇斯底里的沉默。
在孟灵的规则中,所有人都别想令她将强烈的喜怒浮于表面。
然而今天
她疯狂爆粗口的辱骂他的一刻,谢诺丞发现也许自己是不同的。
他控制不出唇角上扬的弧度。
没有人因为他挺直腰板疼痛的站着辱骂他。
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将他骂笑了的人。
他一身的坚持在这么一刻轻而易举的坍塌。
谢诺丞愣了片刻,反手扣住孟灵的柔弱无骨却又分外有力气的葱根,就着她手头的力道,将半边身体压在她的身上。
桃花眼弯了弯,他低低沉沉的喊她“孟灵。”
孟灵
谢诺丞的声音很轻“我只有一点疼。”
男人将下巴噌在她的头顶,说话的声音裹夹了一丝不自然的哑音。
“次没骗你。”
没想到男人能轻而易举的低头示弱,孟灵刚刚发完脾气,眼角眉梢的怒意还没有完全消散,色僵了僵。
一时不知道他个脑子又在琢磨什么歪心,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她有些认命的移开视线,收敛眼底力气,此刻也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摁住男人的胳膊肘,不发一言将他塞入钱开过来的雷车内。
谢诺丞眼底掠了丝浅淡的柔色,没有继续反抗。
默不吭声的往车内挪了挪,
为孟灵让出一个足够大的位置。
他双手流着血,淋淋的,被迫半抬着,十指并拢,血珠顺着指腹滚落车垫内,起来触目惊心。
孟灵盯着他那双惨不忍睹的手,眯了下眼睛。
她站在车门口,没有立即坐进去。
考了一秒钟,冲着驾驶室内的钱说了句“我一分钟。”
说完也不多做解释,撑着伞扒开人群,拦住了之前那位军医。
雨幕中,身材窈窕的女aha笑容可掬的与军医聊着天。
谢诺丞盯着她侧影,鎏金色的眸子微微怔愣。
钱坐在驾驶座,向前了眼不远处的孟灵,又收回视线,回头,目光落在谢诺丞的手上。
“谢哥,你双手上的伤口至少处理一下,刚才祁军医说过,伤口过深的话,容易引起双重感染,你必须进行消毒。”
谢诺丞靠在车后座,不置可否,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不远处。
好半晌,似乎想到什么,分给钱一枚眼神。
谢诺丞随手拿出一张纸巾,伸手往兜内包出一枚黑色芯片,扔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