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总管站在帝王身侧为他研磨,良久,帝王开口:“你说是会他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太监总管都不用多想,但是做奴才哪里有什么资格妄议帝王的事情,他揣摩着这位陛下的心思,笑呵呵道:“这等没有定论的事情奴才哪里敢随便揣测,不过值得陛下信任的人,想来也是担得起这一份信任的。要依奴才看啊,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鬼方族,既然不怀好心,那说出来的话又哪里有丁点儿比朝夕相处的人值得信赖。”
“你说的不错。”帝王手指揉过眉心,声音沉而稳。
太监总管心下松了口气,心道下回见了谢世子真该叫他给自己封个大红包呸呸,下回见了估计自己巴巴讨好还来不及,哪里敢要什么红包。能得到帝王偏爱的人纵然多,但是能越过帝王的底线的恐怕终其一朝,也难挑出一个来。
“人处理干净了吗”商清尧又问。
太监总管:“陛下您只管放心,那刺客和宫女都处理了,阖宫上下也绝无人敢再议论此事。”
商清尧才颔首:“你去永宁侯府一趟,务必把永宁侯小姐给朕请到宫里来。”
“是。”
商清尧指尖那枚藏着蛊虫的圆润主子从指腹滚过,触感冰凉,像是冻结的冰,有种阴冷的凉意。漆黑瞳仁里映出这枚珠子,幽沉深冷。
对方的刺客没有冲着他的要害,是因为根本目的就不是为了他的命,而是为了这枚蛊虫。
藏在暗处的人希望他和谢棠如决裂,因此舍了两枚棋子来布这一场局。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不到一个时辰,虞苒被带进宫中,她穿着打扮和京城里寻常的贵女无异,但是眼睛里有种野性的光,无论被永宁侯夫人怎么修饰,都无法掩盖。
虞苒歪歪头,头上珠钗乱晃,叮叮当当地碰撞作响,“陛下召我进宫是有什么事情么您这样大动干戈的,永宁侯夫人还以为我要进宫当妃子了”
她声音清甜,但说出来的话却与声音截然相反,还透着股极其刻薄的嘲讽。
“有样东西。”商清尧眼神未动,太监总管已经识相地将放着蛊虫珠子的盒子捧到虞苒面前。
虞苒眼珠转了转,低头拿起珠子:“原来是这个吗陛下想问我什么”
“这是什么蛊”
虞苒:“旧心。”不用商清尧再多问,她已经非常识相地为商清尧解释起来,“这个蛊不是什么很要害的蛊,不过被种下这种蛊的人性情会慢慢被改变,变得狂躁、多疑、易怒。最后必须要族中特别调制的清梦香才能保持平静。”
她口吻轻描淡写,好像面前这蛊虫只是不值一提的小小玩意。
“因为种了这种蛊的人,难以保持旧日本心,所以得名。”
“陛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虞苒微微笑起来,她弯起的眼睛像是一道月牙,有种山间精魅不谙世事的纯稚,但却打动不了心如铁石的帝王。
“宋悬得到的消息是谁泄露给他的”
虞苒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什么消息”
“魏国公世子。”
“如果是和世子殿下有关的话,您问我大抵是没有用的。”虞苒摊了摊手,“我并不掺合这些事情。陛下您应该明白,就像你们天家父子兄弟不是一条心一样,在我们这一族内,并非所有人都是一条心,比如金夫人想要永远摆脱鬼方族的身份和,而我想要带我妹妹回家,自然也有其他人抱着其他的心思。”
她分明知道些什么,但是不肯说。
“你很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