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敬而远之,但谢棠如还是隐约知道,长期服用丹药的人身体会有一些不同,太医令好歹是皇家最高规格的御医,其中的差别没道理瞧不出一点。
要不是这个话题是他自己挑起来的,恐怕谢棠如都要怀疑商清尧是不是在猜忌魏国公府。
但帝王之心素来不可揣测。
纵使商清尧表现的再平易近人,谢棠如也不敢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脸上未曾露出端倪,谢棠如略略有些犹豫:“陛下既然肯让太医令前来自然是好的,只是我爹恐怕讳疾忌医,拿着棍子把人打出去的情况也有,怕是万一唐突太医令他老人家”
他的话合情合理,恰到好处戛然而止,商清尧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魏国公性情”他沉吟一霎,“较常人有些不同。我命太医令不提丹药之事,只说是例行诊平安脉。”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棠如要是再拒绝,就是惹人起疑了。
于是他道:“那便多谢陛下了。”
商清尧:“不着急言谢。世子先陪我去个地方。”
他说着朝外吩咐了声,内侍唯唯应“是”,随后马车便缓缓穿过青石砖路,一路离了最热闹繁盛的越京中心十二坊。
挑开帘子朝外望过去,谢棠如才发现他们居然来到了越京外的一个村子。谢棠如对这儿恰恰眼熟得很因为他在这儿给人算过命。
谢世子猛地放下帘子,回头便对上商清尧似笑非笑的视线。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直身子,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陛下来这儿是要体恤民情吗”
“不是。”商清尧否认了,“只是有桩旧事令我困惑,因而想要探寻一二罢了。”
谢棠如果断闭上嘴。
“陛下,世子,到了。”内侍挑起帘子,恭恭敬敬道。
面前是一座茅舍,矮竹篱围成栏杆,零零散散养了几只鸡,谢棠如站在竹篱前,广袖下的手握紧,他镇定自若地微微一笑:“陛下有要事,臣就不跟着进去。便在这里等陛下好了。”
商清尧见此也没有勉强他,轻轻颔首,将内侍一并留下,进屋去了。
谢棠如脸色有点沉。
他方才下马车的时候瞥见茅舍窗户后的人,那是个行动蹒跚的老妇人,恰恰谢棠如也认得。
就是拜托谢棠如帮她找女儿的那位。
人死如灯灭,谢世子也没法让死掉的人复活,只能将女儿已死的事情隐去细枝末节转告给老妇而已。
他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了结先帝驾鹤仙去,吏部尚书伏法,相关之人也死的死,罚的罚,没料到在商清尧这儿居然还有一出。
与当今这位陛下相关,加上老妇人与宫中唯一有关的便是她女儿。谢棠如不用深思,都猜得到这其中必定有一段不可告人的宫廷秘闻。
多半与商清尧本人有关系。
上回商清尧语焉不详地提了句后,谢棠如私底下打听过他的身世。商清尧的生母姜华夫人,除了知道她十几年前病死,其他种种就像被人刻意抹去一样。而商清尧的养母郁贵嫔难产身亡,随后商清尧便去了北境戍边。
郁贵嫔是京中一个六品官的女儿,身世乏善可陈,谜团都聚集在商清尧生母姜华夫人身上。
谢棠如的理智克制住了他的好奇心万一他要是不小心听到什么惊天秘闻,那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