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世子想了想:“那他确实是心有所属倒也挺好的。”
说到后面一句谢棠如的声音轻了不少,惹得一直闭目眼神装雕塑的魏国公看他一眼。
好什么好
于谢棠如来说,确实挺好的。他沉静地想着,如果商清尧早就心有所属,那么就代表梦里他和商清尧莫名其妙的那段孽缘不会在现实之中发生。
只是,谢棠如不由得好奇商清尧看上的人究竟什么样总要不差才过得去吧最起码也该有京中这些名门贵女不及之处。若是太平庸无常,他恐怕会怀疑商清尧的眼光。
平静的心绪还是泛起一丝波澜,快到连被事人察觉的机会都没有,只作好奇心被轻描淡写遮了过去。
魏国公瞥瞥倒霉儿子,又瞅瞅烂醉如泥的宋大人,神情莫测地坐了一会,终于挨不下去,举着自己珍藏的酒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他生怕再听下去要听到什么让他心跳骤停的事情。魏国公兢兢业业地求仙,可不该多活几年
谢棠如还在等宋悬继续往下说,但约莫是酒水灌得太多,宋大人的神志彻底崩断,头一载,倒在桌子上睡过去。
“”没法问了。
谢棠如垂眼,长而密的眼睫缓缓垂了垂,继而漫不经心地勾出个笑容。
他做了个手势,马上有婢女从帘幔后走出来,一言不发地将喝醉的宋悬搀扶着带出门外,送到隔壁的房间小憩。
渐霜也掀帘走出来,她脸上的表情仍旧有些担忧,对自己的怀疑直言不讳:“世子,今日待客的酒并非烈酒,宋悬他”
后面半句话被谢棠如抬手打断,“他然不会戒心那么低,不然也坐不到这个位置。过会儿你们照常行事,不该叫他看见的东西便收起来。”
渐霜抿了下唇,谢棠如的话恰恰印证她觉得宋悬只是装醉的猜测,不由得说:“他今天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之后,就该走了吧”
侍女捏好被角,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合上房门,剩下一室的幽静和被格子分成丝丝缕缕的昏暗天光。
宋悬忽地睁开眼睛,动作轻快地下床从门缝里头溜了出去。
他酒量虽然不好,但是终究在民风粗犷的北地待了数年,一两杯酒倒还不至于放倒他。但谢棠如和魏国公劝酒的手段高超,即使宋悬有意推拒还是灌了不少冰冷酒水下肚,头一时昏沉,好在不完全影响他的思考。
宋悬直奔谢棠如的书房而去。
“魏国公府内并没有可疑的东西。”宋悬向商清尧回禀,“不过臣窃以为魏国公世子并非寻常之辈,陛下还是要小心提防此人。”
“他确实藏得深。”商清尧口吻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仿佛是并没有将宋悬的话很放在心上,“也难为他装了这么多年。”
不,那可能就是他的本性。宋悬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在心底想道。他沉默片刻,道:“陛下,一般韬光养晦之人都图谋不小,谢世子非池中之物。”
“朕知道。”商清尧合上手中的奏章,他流畅硬朗的半个下颌隐在天光的阴影中,神情深不可测。
宋悬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他说的“知道”指的是什么但他隐约有些担心,陛下对魏国公世子的关注实在有些超乎寻常了。
已经超越了寻常的赏识。
他不那么摸得准商清尧的心思,宋悬追随的这位主公驭下有道,宽容慈悲,但也同时兼具一个帝王的冷酷与铁血。
帝王表露出来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