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微微静默。
姚尚:“”
他倒忘了这位世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没读过几本圣贤书。能夸出这一句已经很对得起世子大人的水平了。
谢棠如不是不能把这个名字夸出花来,只是没必要。人都在府上了,还愁这一时半会么倘若太过心急,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他说:“我已经知晓了兄台的名字,但兄台还不知我的名姓。”
“世子在京中颇有名声。”姚尚说着略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往下说,“因而我已经知晓了世子的名讳。”
他来之前自然将谢棠如是个什么人打听得一清二楚。除了一张遗传自先魏国公夫人的脸,此外可以说一无是处,招猫逗狗,游手好闲,还令魏国公被言官参过教子无方。
帝京里头虎父犬子的绝佳代表。
但是要说这位世子做过什么罔顾王法的恶事,想个把时辰也说不出一两件。
许是少年人心性未定,好玩了些,传在有心人耳朵里才变成这样。与真正仗着家世为非作歹的人不一样。再加上先帝晚年猜忌臣子,尤其是魏国公这种手握兵权的重臣,极可能是为了打消先帝的忌惮,谢棠如才被魏国公刻意养成了这样。
他心中对这位魏国公世子并无恶感,反倒有些说不出的遗憾。
谢棠如:“对了,还没有问兄台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今日贸然叨扰,是想请世子允许在下在府内借住一段时日。在下在京城内并无什么故交,若是住客栈,京中客栈虽然也好,只是”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恰到好处露出一点点落魄的窘迫来。
不用多说一个字,就很能让他心领神会他的处境。
谢棠如果然理解了,当即果断说:“这有什么,不过是借住几日只要兄台不嫌弃寒舍简陋,住个三年五载也无妨。”
转头吩咐完婢女收拾屋子,他又对姚尚说:“兄台之前捡了我的玉佩,可是帮了我大忙,眼下也该让我回报一二。千万别同我客气”
姚尚看着他颔首,再次不无遗憾地想到了对方的纨绔名声。
若是魏国公肯费心思好好教养,也是个丰神毓秀的小公子。
他还不知道谢棠如长成这样不是魏国公的锅,纯属他本性如此。
而魏国公也还不清楚自己被好大一口锅从天而降砸中了脑袋。他还在生气他养的小兔崽子不给他去找“梨花白”,反而在府内和人勾勾搭搭。
照例完成每天让清气流经五脏六腑的修行后,魏国公对着仆役露出了恶狠狠的笑容:“既然那小兔崽子说老子这里是寒舍,就让他给我住到柴房里去”
仆役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应答,结结巴巴把魏国公的话转告给谢棠如,连爬带滚地远离这对父子的视线范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是这对父子吵架不止是池鱼,连池子都能给烧没。
不是亲生父子,简直胜似生死仇敌。
谢棠如无语地摸了摸鼻尖。
“是老头子把人吓成这样,可不关我的事情。”
矗立在一旁的侍卫眼神动了动,对自家世子不要脸的精神打心底表示了赞叹。
过了小半刻,又听谢棠如说:“我这么惨,得找个人好好安慰我才行。”
侍卫:“”
谢棠如先往厨房去要了块生姜,试了试确定可以不露痕迹“唰”地流下两道泪痕,才哼着支戏楼里的小调去找他今日的“贵客”。
感谢他老子给了他这么个拉进关系的好机会。
真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