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可以端平,可事实是,他并没有给姜晏维撒谎,他的确时间有限,他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去做有限的事儿。给了姜宴超,就没了姜晏维的。他以为这段日子过了就好了,就跟离婚结婚那段似的,虽然闹也不是磕磕巴巴过来了
可今天发现,不是。
人的忍耐是有底线的。他的儿子,受够了。
姜大伟抑制不住地红了眼圈,他低着头,吸着鼻子,匆匆忙忙的上了车,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这副难过的样子。一直坐到车上,他才把头昂起来,他才瘫在车座上。
这一刻,他感觉到的,比一年前对日后人生的无望更绝望,比八个月前离婚更无情,比姜晏维和郭聘婷长达七个月的吵嚷更烦躁。
而最重要的是,他深刻地知道一点,人的心伤了就是伤了。就像那三年拉锯战他的自尊都被踩在脚底下,即便结婚了,他也不愿意去姜晏维的姥姥家,就像郭聘婷爆出怀孕时,于静那张完美面容撕裂后的表情,她不可能原谅了,所以她一走了之,这个城市都不愿意待。
就如如今,他这个平日里调皮捣蛋的儿子,冲他吼出你不爱我的时候,恐怕也晚了。
他不是不知道如何去消除姜晏维的怒火,他给了答案,跟郭聘婷离婚,可是,他当初的一个随意造成了如今的不随意,有了姜宴超,离婚怎么可能
他坐在车上一动不动,司机不停地在后视镜里看他,最终慢慢熄了火。
郭聘婷和郭玉婷站在电梯口,看着姜晏维快速走开,郭玉婷忍不住担心,“他这么生气,没事吧。”
郭聘婷脸上的受伤也是一闪而过,然后满不在乎的说,“没事,他能怎么样,不就是被他儿子刺激的难过了吗男人都这样,被刺激的时候难过,扭头就忘了。过两天就没事了。再说,”郭聘婷笑笑,“他能把我怎么样姜晏维那小子,就是一头倔驴,今天撕破脸,他想父子和好都难了。他只有我和超超了。行了姐,去看超超吧。”
郭玉婷哦了一声,进了电梯来了句,“你还不傻我还担心你今天闹的太过了呢。”
郭聘婷哼了一声说,“这年头,谁比谁傻啊。”
将两个人赶走后,姜晏维就把门关了。他一个人靠在门上待了会,又觉得有点冷,就把衣服扒了扒了,穿着个裤衩钻进了被窝里。被子是从家里拿来的,又厚实又轻盈还特暖和,进去后就像是在温暖的怀抱里。
他趴在枕头上掉了两滴刚刚没哭出来的猫尿,又觉得挺没种的,又不是他犯错,他干吗难受,他才是受害者呢。然后又拎着枕头当是他爸捶了两下,嗯,照脸打的,然后才塞屁股底下睡了。
这一觉就到了晚饭时间,也不知道是饿坏了,还是鼻子太灵,反正闻着到处都是饭香味,他就醒了。他把门反锁了,护士又进不来,屋子里就他一个人。冬天,太阳早就落下去了,窗帘没拉,屋子里屋子外都是黑漆漆的。
姜晏维平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肚子平均两秒叫一下,拿着手机给周晓文发微信,“小子快来,顺便买俩大汉堡,爷带你干票大的。”
周晓文动作还算快,偷偷开着他家车过来的。进屋就把汉堡扔过来了,然后问姜晏维,“你要干什么”
姜晏维狼吞虎咽,中午饭就被周晓文和张芳芳瓜分了,他一共就没吃多少,而且又都是汤汤水水的,这会儿早饿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