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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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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继啜饮一口, 道“这些个富户豪绅,发迹得快,败落得也快, ”

    何秀才忆起往事, 感慨道“既不修身, 亦不修德,又不拘束族中子弟,数来都是劣迹斑斑之辈,既不识礼节, 又不知荣辱,人与兽类同,何谈百年家族”

    沈拓道“苟家昨晚分了家,将苟二除了族。”他讥笑,“却不是为着苟二丧尽天良, 只是嫌多个分食罢了。”

    卢继笑道“大郎你是不听墙角口舌的, 不知苟家子弟里, 有出息的不过两人, 便是苟二苟三,再小一辈, 眼下还看不大出来。苟二打理着族中产业,焉能只为族中做嫁, 暗地里必少不了计算搜刮。这些个活人, 又蠢又贪, 怕是算不过苟二这个死人。”

    沈拓皱眉道“苟三的确与别个不同。”

    卢继拍手笑道“苟家一干蠢货, 与他翻了脸,舍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招了只窝里的狼,他日少不得要扯下苟家一块肉来。”

    何秀才道“苟二暴戾恣睢,苟三怕不是善与之辈。”

    曹大笑道“亲家公不知,那日在家中铺子里,苟五百般折辱,苟三只忍气吞声,只那眼神浸了毒似的,看得人后脖根发凉。”

    陈据又挨凑过来“苟二的灵堂都除了,苟三也不知把他兄长葬去了何地,怪得狠,也没见他去寻坟地,也不见另设白事。曹铺主,他可有另买棺材”

    曹大一愣,道“桃溪又不止曹家一家的棺材铺,他许是去了别家。”

    陈据涎着脸笑了“别家哪比得上曹家棺材铺,这事还是蹊跷。”

    沈拓道“只休管他,他若是犯事,难逃昭昭天理,他若只找苟家的麻烦,不过恶犬相争,倒与我们无关。”

    卢继和何秀才同时点头“有理,饭后闲谈,不值得挂心费神。”

    沈拓话虽如此,心中却在惊疑苟三偏隘,有妻有子,又分得了产业,应不至于气急败坏,拼个你死我活。只是,苟二尸身失踪,却也不好轻忽,此事需报与明府知道,以免事出没个防备。

    他又吃了几杯酒,众人高兴胡扯了闲篇,沈拓让施翎过来陪客,自己告了罪到衙门一趟。

    曹大笑道“大郎有事自去,我们自己吃酒。”

    沈拓笑道“片刻即转,叔伯自便。”

    他牵了马一路风驰电掣,片刻的功夫到了县衙,见了季蔚琇,揖礼将事告之。

    季蔚琇听了笑道“都头有心了,岁节日近,确不好再生枝节。不过,都头若是早来三刻,少不得要撞上苟三。”

    沈拓吃惊道“他来衙中何事可有惊扰到明府”

    季蔚琇笑得开怀“苟三倒是个人物。”他似是心情极佳,让季长随温酒上来,道,“他委实识趣,苟二在时,他竟是不显。”

    沈拓接了酒,见季蔚琇恨不得去庆贺一番的模样,问道“苟三做了何事合了明府的心意。”

    季蔚琇抚掌道“他今日前来,将苟家所分家产俱捐赠出来以作修桥铺路,道是只求为兄长换得几分阴功阴德,少受狱火灼烤之苦。”

    沈拓握着空杯,怔忡片刻道“苟三竟有此心,莫不是我错疑他。”

    季蔚琇摇头道“他却不是积善修德之人,为兄长积阴鸷”他目露嘲弄,讥笑道,“更是胡扯,不敬鬼神之人何来敬畏之心只这份忍辱断舍难得,可见心性决断狠厉。”

    沈拓道“他与苟家翻了脸,又将家产悉数捐赠,不知作的什么打算。”

    季蔚琇高兴,失了平日的稳重,冲沈拓一眨眼,笑起来“他所求我略知一二,我所求他倒看得清楚,唉此间我逊他一筹,我不及他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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