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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2/3)
走了一里的地,见马仍是蔫蔫的,不好好将养无法赶路,只得拿最后一块豆饼喂了它,道“我却要将你放生在此处,若是有缘,归途我仍从打这过,碰得上就带你回去,碰不上,你另寻了主家。”

    那马也是知有没有听懂,咴了几声,腿一软又显些跪倒。沈拓拍了拍它,解下行李背在自己身上,脚下发力弃马进京。

    这样日以继日又走了三四日才到了禹京,两脚燎泡,形容狼狈。进得京只见官道四通八达,宽敞通天,高墙深院,临街府邸,侧列刀戟斧鉞。

    沈拓打听了侯府所在,不及肃整仪容,直接赶了过去。府宅森严,透过高墙隐见飞檐,正门处站了守卫,角门守了门司。

    沈拓上前揖礼道“这位门家,仆奉了府上二郎君桃溪明府之命,来送节礼,烦请通报一声。”

    那门司睐着眼上下扫了他一眼,又探了探头,身后空空,遂笑“你是哪来乞骗的身上腌臜,蓬头垢面。口说送节礼,却连辆车都没有,府中二郎君便这般寒酸”

    沈拓虽有气,按捺道“事出有因,这里有明府的书信。”

    门司愣是不接,还掩了口鼻倒退一步,挥袖道“哪来的无赖子,好大的狗胆,莫脏了侯门的台阶。你再无礼,我需叫人打杀你出去。”

    沈拓一路风尘,几夜不曾好睡,两眼熬得通红,劈手揪了衣领,怒道“你一个门役下仆,好大的架子,说我行骗却连个信都不接,一味与我为难。误了我的差事,你的细脖可担得起你那狗头的重量”

    他们这里起了争执,惊动了守卫,沈拓气血上头,提了拳头欲待动手。就听一个人在那轻笑“真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只没想到,自家府门竟也有这么一遭。”

    沈拓回转身,却见一位玉面郎君施施然从一架牛车上下来。这人生得极为好看,玉白的皮肤似是透明一般,长眉斜飞,秀目微扬,睫如黑羽,许是血气不足,唇色略白。他全身裹在银鼠裘氅里,风毛微拂脸颊,恍惚之间,有如神仙中人。正是季蔚琇的兄长季蔚明。

    那门司是新提的,还没耀武扬威几天就撞了墙,又悔又怕,趴在地上直嗑头。

    季蔚明仿若未睹,微笑对沈拓道“既是二郎派来的,可有手书信物”

    沈拓料他应是季世子,揖礼道“桃溪民壮都头沈拓,见过世子。”又双手奉上了书信。

    季蔚明伸手接过,沈拓见他手指修长有如玉琢,又闻到丝丝苦药味,心中疑道明府的兄长生得俊,只少了点活气,竟不似真人一般。

    季蔚明身边随从小心道“世子不如领了人入府细谈。”

    季蔚明点头,又让他安排奴仆为沈拓梳洗沐浴。

    沈拓身上黏腻腹中饥饿,自然求之不得,侯府到底不同寻常,香汤衣物早已备下。沈拓将侍女赶了出去,自己动手收拾了一番,又吃了点心,喝了半壶的茶水。

    季蔚明在花厅等他,室内极为暖和,奇花异草遍布,六叠屏风绣着冬狩图,烈烈寒风,浮云惨飞,几骑猎手搭箭弯弓。屏前设了软榻高枕,一边方几上鹤嘴吐烟。

    季蔚明半靠在榻上,除了裘氅,拥着毛毯,唇色不似先前惨白,却是殷红如血,倒似抹了唇脂一般。

    他态度亲切,仔细问了弟弟在桃溪近况,不由笑道“倒有几分样子。”又问苟家案,沈拓又一一答了。

    季蔚明点头,又道“仍是少些决断。”

    沈拓不好多说,心中对季蔚明不知为何,总有几分警惕,因此不愿多置一词。

    “你一路辛劳,晚间好好歇息一番。二郎让你送来节礼,少不得与我阿娘与阿姨见上一面。”季蔚明看着礼单上的桃胶,不满眯了眼,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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