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公主终究是惇妃的女儿,性子不全相同,却也有些地方儿随根儿了去譬如口音。
惇妃的母家与婉兮一样,都是出自沈阳的内务府旗下,故此惇妃的口音与婉兮同出一辙,十公主便也从小学会了这个腔儿。
故此十公主说起话来,皇帝和颙琰都甚为爱听的。
颙琰冲着十公主笑,“怎么,十妹要厘降了,不是舍不得皇阿玛和哥哥们,倒是舍不得那个女孩儿去”
说也有趣儿,十公主一提起那个小姑娘,颙琰的眼前便立时出现了当年相见的一幕。
想起那小女孩儿竟然将他给当成了太监,他就有些想笑。
时光如梭,这一转眼,距离头一回见那小女孩儿,已是过去四年了。
这四年里,他一个成年皇子,总归进出内廷不方便。虽说每隔一两个月总要进内来看看外甥女儿,可是每次停留的时辰都不长。
竟再没遇见过那个小女孩儿。
不,或许也不能说没遇见过,终究那女孩儿是十公主和德雅的侍读,镇日都在翊坤宫里;况且翊坤宫才有多大呢,总不至于从未见过。
准确来说,他是远远地见过那小女孩儿背影、侧影几回的。
小女孩儿还不懂得隐藏心事,故此他一眼就能看懂,那女孩儿是在躲避他的。
想来也是初见那回闹了个大乌龙,这女孩儿便心下不安,又不好意思,这便只要听说他来,登时就跑走逃避去了呢。
到了这两年,也是女孩儿家年岁渐长,除了不安之外,也懂得了矜持,这便再听见他来,干脆就连一个背影都看不见了。
颙琰对那女孩儿的记忆,还留在四年前,此时回想起来都是唇角忍不住上扬。
他自己也是当阿玛的人了,也有女儿,他用一个父亲的眼光来看这事儿,倒没有半点责怪去。
十公主哪儿知道十五哥心下是想什么呢,便只顾着自己脸红,“哎呀,十五哥,看你说的我自然也舍不得皇阿玛,也舍不得哥哥们啊”
“再说我额娘都说廿廿与我有缘。我是十公主嘛,她又是十月初十出生的,皇阿玛特地挑她进来陪我读书,自是皇阿玛宠爱我我便也要对她好,这也才是不辜负皇阿玛的宠爱呀。”
颙琰笑笑。
十公主认真地叹了口气,“我真想把她留在身边儿,不叫她走啊”
颙琰便含笑打趣,“真可惜她不是内务府旗下的女子,要不倒能给你当陪嫁女子;不过或许还另外可有转圜譬如说,将来叫你公公和珅,也去她家求亲,叫她给你额驸当个侧福晋”
十公主登时红了脸,跺着脚连声道,“那可不行”
颙琰本来说的也不是当真的,只是逗着小妹妹罢了,这便开怀大笑,“瞧你啊,还是小心眼儿了不是”
倒是德雅缓缓道,“十姨儿倒不用担心廿廿。廿廿啊虽说比咱们俩都小,还不到婚配的年岁,可是她啊今年这不也虚龄十一岁了么再过三年,她正好十四,也正好赶上了下一回的八旗秀女挑选,咱们设法求着皇郭罗玛法满语,外祖父,将廿廿挑中了,留在宫里配给哪位皇孙去,不就结了”
德雅是乾隆三十八年的生人,十公主是乾隆四十年,而廿廿是乾隆四十一年。廿廿比她们两个都小。
故此在德雅的眼中,廿廿若被挑中,必定是指配给哪位皇孙的。总归绵字辈的皇孙们,跟廿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