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穿银色的袍子,跑起来时脑后的大辫子与衣袂一齐飞扬。那银白的丝绸在阳光下粼粼闪烁,像是那水上的波光。
小七瞧着,也说不清怎地,只想叹息。
此时又正是他咳症发作之时,叹息化作喉间的一阵痒痒,便还是又咳了出来。
白果忙从茶壶套子里取出温热的茶来,叫小七润喉。
小七咽下茶去,福康安已经到了眼前。
福康安跑得有些急,到了石桌边儿上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扶着石桌;小七则是刚咳嗽完,一口茶咽下去,颊边的红晕还没来得及褪去。
两人四目一对,福康安眼瞳倏然被点亮,小七则是皱了皱眉,又垂首去咳了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福康安满心的欢喜,登时被忧急给取代了去,“拉旺说你近日咳得倒比往年还厉害你倒是与我说说,你今年是有哪儿格外的不舒坦了去”
小七嗓子眼儿更痒,咳得已是说不出话来。
白果在畔看着也是不忍,这便代替小七回答,“开春儿起了柳絮,七公主每年这时候儿都要遭些罪。等这阵子过了,倒也就轻了。”
福康安却只盯着小七。他瞧出她眉眼之间有些说不出的淡淡忧虑来。
他便急了,“不对她既是年年都咳,怎地今年更严重往年她见了我,也不至于咳得说不出话来。姑姑你看,她今天自从见了我,还没法说出一个字儿来”
小七知道,如果她再不说话,那旁人就也没办法跟他将话给说明白了。他那个猴儿脾气,一会儿又该急得满亭子地乱蹦了。
小七抬手示意白果不必再解释了,她再小心地喝了两杯茶,将嗓子眼儿里那股痒劲儿给压下去,又稳定了一会子,才抬头盯住福康安去。
“我要说,是你惹的呢你肯叫我的病好了去不”
福康安一呆,不由得想岔了,“莲生,你说你是为我而病的”他呆呆坐下来,目光已是痴缠,“那我也病了,病得比你还重。”
白果张着嘴都给吓着了,小七更是皱眉,急忙垂首避开福康安的目光去。
“那我就挑明了说吧,保保,你家里到底几时为你说亲呢”
福康安还困在自己的情绪里,这便急着剖白道,“我不成亲如果不是我想要的人,我还说的什么亲我就一辈子都这样罢了。”
小七头垂得更低,叹息更浓,“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是你是谁家的孩子,就算你自己能忘了,旁人却也忘不了的。自然有人排着队的想给你说亲若你还不定亲,那就自然还绝不了别人的心思。”
“不说远的,便说宫里就还有人惦念着你去故此我得与你说下,你一天不定亲,舜英那傻丫头就一天不能忘了你去。”
“是她”福康安倏然一冷,从方才的情绪里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又是她缠磨着你,非要让你与我说这些话的,是不是”
“反正你们两个年岁相当,”小七叹口气,“她现在还没指婚,你也还没说亲,就凭你是舅舅的儿子,咱们皇家又与你们家已经结了好几桩儿女亲事去了,那就不止舜英自己,兴许前朝后宫里许多人都等着你们两个能成了姻缘呢。”
“我再说一遍,我才不要她”福康安急得站起身来,举手向天,几乎要赌咒发誓了,“我想要的人是”
“保保”小七一震,急忙喝止,“我只与你说舜英的事,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写乾隆朝,福康安是绕不开的人物;而七公主呢,又是与九儿生死相连的孩子所以这两个孩子需要多用一点笔墨,大家别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