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竟无人将那拉氏病倒之事上奏,永和宫也更没有当值的太医。那拉氏的病,只能那拉氏自己,以命来扛。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拉氏自己的景况已然如此,可是她没想到她那儿媳妇竟然也比她幸福不到哪儿去。
就在六月二十五日,偏传来消息永璂这位还未过门儿的福晋,好容易娘家陪送了一个蒙古女子,竟然也死了
皇子福晋成婚,原本母家该陪送八个家下女子,可是永璂福晋一共只陪送来一个,竟还是的命不长久的这便怎么都不吉利,显得永璂福晋更加的可怜去。
她今年已经进宫,却迟迟等不来大婚的吉期,只能住在端则门外苦苦守着。身边这陪嫁的蒙古女子死了,就剩下一个宫里给指去伺候的官女子了。内务府官员看着都有些不落忍,这便请旨,额外再给她派过去七名官女子,凑足皇子福晋名下应该有的八名女子之数。
开齐礼将这消息带给那拉氏,说罢也是叹口气,“这是怎么话儿说的,皇后主子如此,怎么连十二福晋也如此了呢奴才听着都觉心下不落忍。”
那拉氏此时伏在炕上,已是烧得浑身滚烫。
这六月里自不至于着凉,叫她发病的是她的心火。
从前她心下有火,自然都能借着身为皇后的优势,尽管宣泄给旁人去;可是如今,她被锁在这永和宫里,白白盯着“位正坤元”的匾额,再见不着旁人她的心火,便终究只能烧着她自己。
只是这一把火烧过之后,是能百炼成钢,还是化骨成灰,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窗内,那拉氏哆嗦着手,攥紧了被角,明明身子滚热,可是心却如堕冰窟,“虎毒不食子皇上你好狠啊,你竟然给永璂选了这么个福晋”
“你当年给永璂选了个鄂尔泰家的女儿,已经叫永琪一辈子郁卒不甘去;如今你给永璂选的,还比不上那鄂尔泰家的你怎么磋磨我都罢了,你为何还要这么磋磨我的孩子去”
她只是忘了,她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同样也是当娘的身上割下来的肉啊
开齐礼听罢都是摇头,“回皇后主子,实则皇上对咱们这位十二福晋,当真是仁至义尽不瞒皇后主子,就在前儿,也就是六月二十三日,皇上才下旨赏给十二福晋妆奁一分。”
那拉氏又是一惊,“这叫什么话那姑娘的妆奁,自有她母家陪送,为何要由皇上恩赏”
开齐礼耸了耸肩,“皇后主子怎么忘啦,她母家连陪送的八个女子都凑不齐整,又上哪儿去淘弄能衬得起皇子福晋身份的妆奁去皇上终是不忍看十二阿哥和十二福晋太寒酸,这便开恩,赐给了十二福晋一分妆奁去了呗”
那拉氏一口气梗住,好悬要上不来。
半晌她才勉强导过这一口气来,随即便是抓了茶碗照着窗子上那开齐礼的影子就砸了过去。
“滚,死奴才,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我再不想看见你,再不想听见你说话”
“死奴才,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明白你安的什么心我也更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他希望我死以为我死了,就能空出这个皇后的位子来了我偏不死,我偏要活给他看,我就不叫他称心如意”
“他这辈子不就是最会折腾我了么那我也必定与他对着干去他让我当最悲惨的皇后,我就也要让他当一个并不能事事都遂心愿的皇帝去”
她这一番痛喊出去,气是出了些,可是她却忘了,她的气儿一共也就剩下那么几口了。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