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悠闲地耸耸肩,“那得问你自己。朕都没碰过你,你哪儿来的胎去”
“可是陈世官也已证实,妾身果有喜脉”忻妃的眼珠儿都要凸出眼眶去。
皇帝却笑,“陈世官一个小小的医士,朕记得你刚说你有喜的时候儿,陈世官甚至还只是个医生医生者,太医院之生员也,只能作为太医们的跟班儿,不能单独诊脉,更不准单独开方的。”
“就这么一个资历浅得不能再浅的太医院生员,你如何能相信他去退一万步说,以他的资历便是他看错了脉,朕都不好怪罪他。终究他年岁轻、资历浅,宫里其他的主位,便压根儿就没有叫他去当值去的。”
皇帝说到此处眯起眼来,盯住忻妃,“倒是你,朕想问问你,你不是不知道陈世官的年纪和资历,你为何就偏叫他来给你当值你宫里原本有好好儿的御医施世奇,你却弃之不用,非要用陈世官”
“朕此时想来,怕是这也是你的心眼儿吧因为陈世官年轻、资历浅,便必定受你胁迫去。那自然是你叫他说什么,他也不敢有半个字的违拗啊有了他这个太医的脉案,你遇喜的话儿,便在这宫里越传越真了去。”
忻妃一口气梗住,说不出话,只能哀切地摇头。
她是有利用那陈世官的用心,可是她却不是叫陈世官帮她撒谎的她是要用陈世官来帮她瞒住那骨头沫子的事儿去怎能想到,这话到了这会子,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去
她有心想要辩解,可是又该从何辩起难道要将自己当初用那骨头沫子的事儿都给抖搂出来那岂不是成了自掘坟墓去
她绝望地大哭,“可是皇上您为何未曾宠幸妾身妾身明明记着,去年在木兰,皇上曾经与妾身那般柔情蜜意去啊”
皇帝淡淡一笑,“你也算是个聪明人,朕真不明白,聪明如你,又怎么会觉着朕会与你柔情蜜意去”
“且不说你那姐夫安宁刚犯下多大的罪去,你与安宁那些年勾打连环,朕如何能饶了你去话又说回来,舜英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儿,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
“别说是你,便是当年从潜邸时便伺候朕的纯惠皇贵妃,自从她诞下和嘉,朕也不再翻她的牌子;那你呢,舜英的毛病又要比和嘉大了多少去,你心下没点儿觉悟去不成朕如何还能再给你孩子去,朕又如何还能再甘冒那叫你生出见不得人的孩子去的风险”
忻妃张着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这会子方觉得自己是莽撞是啊,他是天子,天子如何能容许皇家传出丑闻尤其是在儿女身上
她生出了舜英那样的孩子,皇上如何还敢再给她孩子去啊
忻妃闭上眼睛,手指死死攥住衾被。
皇帝轻叹口气,“原本不管怎样,好歹你还曾诞育下舜华和舜英两个公主。她们也都是朕的骨肉,朕也不忍心看着她们没了额娘去。故此朕这些年才没要你的命去,只叫你单独居住冷宫罢了。”
“可是谁知道你这些年竟然还不肯死心,竟然还筹划着想要复宠,甚至想用腌臜的手段来算计朕,逼朕就范可是你算错了人,朕还没有糊涂到中了你的道儿去”
“如今摆在你眼前的是两条路一是活着,坚称曾怀有皇嗣,叫朕不得不去严查你的胎出自何处;二是就此改口,承认从未怀胎,由朕来追究你欺君之罪”
忻妃愣愣地听着,苦涩又绝望地惨笑,“皇上说是两条路,呵呵,可是妾身听着,那分明都是一个相同的结果”
皇帝哼了一声儿,“嗯,论罪都当诛。”
忻妃不由得大声哭喊出来,“皇上这便是想生生地逼死妾身”
皇帝却轻笑一声儿,